“雁安寧去了皇後那兒?”
蘭貴妃得到宮人稟報,沉默了片刻“她又想做什麼?”
自從那晚皇後以一石二鳥之計,誘使她與雁安寧發生衝突,借機將兩人各罰了一回,她便有意避開皇後,不與她正麵爭鋒。
她並非怕了皇後,她隻是比誰都明白,後宮之中,什麼最要緊。
最要緊的當然是皇帝的寵愛。
她隻要牢牢抓住皇帝的心,就不怕誰能對付她。
她起初也曾惦記皇後之位,但她父親蘭嘯天從一開始便告誡她,在她誕下皇子之前,不能與皇後發生衝突。
蘭貴妃明白父親的意思,段皇後雖然不那麼受寵,但皇帝每月都要去她宮中待上幾日,說明皇帝並不打算冷落這個皇後。而對朝臣而言,後宮是否穩定,也就意味著朝堂是否穩定。
一個皇帝,娶一個不太令人討厭的皇後,再有幾個皇子證明後嗣無憂,那便能令大臣們放心為他效力。
皇帝目前雖然隻有一個皇子,但他還不到三十歲,多的是機會生大把的孩子。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隻要皇帝還有一個皇子,哪怕他突然駕崩,也自有忠心耿耿的大臣會扶持他的後人繼位。
蘭貴妃輕撫自己的小腹,想起父親說過,隻要她懷上皇子,他就有辦法將她扶上後位。
她不介意父親會用什麼法子,正如她也不介意自己用什麼辦法懷上皇子。
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她肚子裡出來的孩子自然是天經地義的皇子。
蘭貴妃將手從桂香手中抽回,桂香正用新鮮的花汁為她塗染指甲。
蘭貴妃道“這個顏色太豔,換個素淨些的。”
桂香微訝,蘭貴妃今早才讓她們采了這些花搗成花汁,說它紅豔豔的,正好與身上這套霞衣很配,這才半日不到,竟又改了主意。
不過她們都已習慣蘭貴妃時不時的心血來潮,桂香很快應了是,吩咐殿中的宮女去園子裡重新采些花來。
她親自端來溫水與錦帕,為蘭貴妃洗掉指甲上的顏色。
蘭貴妃見她殷勤得力,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桂香,你說皇後召去雁安寧,她又在打什麼主意?”
桂香聽到主子詢問,先是偷眼瞧了瞧她臉上的神情,見她不似生氣,這才放心道“奴婢猜不透,不過皇後一向不愛見外人,她突然傳喚雁安寧,必定不懷好意。”
蘭貴妃紅唇微掀“那你說,她對誰不懷好意?”
桂香目光閃爍了一下“奴婢不敢說。”
“但說無妨。”蘭貴妃矜傲地說道。
桂香喉嚨輕咽“奴婢大膽猜測,皇後上次借了娘娘的手對付雁安寧,這次……恐怕想借雁安寧的手,對付娘娘。”
蘭貴妃看她一眼,慢慢笑了起來。
她生得嬌美,笑容也極豔麗,一絲曖昧不清的狠毒從她的笑容中滲出,如同摻了蜜的砒霜,又危險,又媚惑。
她用指尖勾起桂香的下巴,另幾根長長的指甲輕輕刮過她的喉嚨“你不愧是我最看中的心腹。”
她笑吟吟道“你很聰明,皇後也很聰明,可惜我不會再給她機會,我不但要讓她的計劃落空,還要讓她親手毀掉雁安寧這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