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韭驚住“娘娘!”
雁安寧拔出刀,想了想,又一刀劃向自己左臂。
阿韭這下連聲音都驚變了調“姑娘!”
她甚至忘了叫雁安寧宮裡的身份,丟下門閂撲過去“你做什麼?”
雁安寧往後退了一步,如同沒了力氣一般,坐倒在地。
“他必須死,但不能你來殺。”她喘著氣,不知是因為傷口疼還是殺人後的緊張,嗓音又乾又啞,“隻有我來,才能分散懷疑。”
她不能讓人知道阿韭會功夫,如果關飛渡身上隻有阿韭留下的傷痕,難免惹人注目,而她親自殺掉關飛渡,多少能引開旁人的注意。
屋外飄來一點微光。
小金提著燈籠,膽戰心驚走進來。
“娘娘,有、有什麼要我做的?”她語聲微顫,實在是被剛才那一幕嚇著了。
她在門外看得不甚清楚,卻知道是阿韭進屋救了娘娘,她正想提燈進來幫忙,就看見雁安寧一刀砍在那人頭上。
這著實駭了小金一大跳。
她印象中的雁安寧總與她們說說笑笑,待她更是親和,沒想到她竟會持刀殺人。
哪怕殺的是壞人,但也夠讓人害怕的。
雁安寧轉頭看過去。
“抱歉,嚇著你了。”她疲倦地提起嘴角,勉強對她笑了笑。
小金聽到她寬慰,隻覺眼前的雁安寧還是她熟悉的那個娘娘,害怕的心思頓時去了大半。
她連連搖頭,應道“我不怕,我、我就是沒什麼本事,幫不上娘娘。”
她沒看見關飛渡是怎麼被打倒的,但想也知道,一定是阿韭的本事。
雁安寧朝她招手“我現在就需要你幫忙。”
小金趕緊過去“娘娘你說。”
“剛才這人跳進梧桐苑,拿刀挾持我,要我們把他藏起來。”雁安寧道,“我原本不從,被他在胳膊上劃了一刀,隻好聽那人的話,讓你們先進臥房。你們進屋後,阿韭藏了根門閂,等這人進來,趁他不備,給了他當頭一棒。這人的刀掉在地上,我趁亂撿起刀,把他砍傷。我們怕他反抗,對著他一通亂打,直到他不動了,才發現他已經咽了氣。”
雁安寧說完,看著小金道“這就是今晚整個經過,你記下了嗎?”
小金在嘴裡默念了幾句,點點頭“記下了。”
這個經過雖與現實有出入,但差彆不大,她在心裡來回過了兩遍,小聲問“娘娘,這會不會太簡單了?”
雁安寧給的說辭有不少含糊之處,萬一被人盤問起來,她如何解釋?
雁安寧輕輕笑了笑“這麼可怕的經曆,又是發生在半夜,你一個小姑娘,哪裡記得住那麼多,能說出這些已不容易,再有多的,你就當自己嚇糊塗了,什麼也不用說。”
小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去吧,”雁安寧道,“那些侍衛沒走多久,你去找他們求救。”
小金狠狠咽了口唾沫,握了握拳“我這就去。”
她飛快跑出梧桐苑。
“救命啊!快來人啊!——”
小金聲嘶力竭的叫喊遠遠傳進屋裡,雁安寧欣慰地笑了下,撿起身旁的燈籠遞給阿韭“他肚子上有支弩箭,替我拔下來,你在原處再給他補上兩刀。”
她袖中藏著金釵製成的小弩,自從上次用它對付百裡囂不成,她便改進了用法。
如果黑暗中對敵容易射歪,她就把它作為近身暗器,隻要雙方距離足夠近,她不信對方能躲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