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寧被身後強大的力量拽進裡屋。
她跌跌撞撞地倒退,揚起腦袋往後猛磕。
一聲輕嘖在耳邊響起,捂在她嘴上的力道鬆開。
雁安寧聽到這熟悉的腔調,不禁回頭。
身後的人蒙著臉,那雙眼卻熟悉萬分。
她眼角一瞥,隻見屋裡的地洞不知何時已然開啟。
她脫口道“你怎麼——”
“擄人。”百裡囂輕描淡寫說道。
雁安寧喉嚨一窒。
百裡囂看她一眼“放手。”
雁安寧順著他的視線瞧去,才發現自己一直緊緊抓著大皇子。
小孩像隻土豆茫然無知地掛在她腳邊,一身衣裳被她扯變了形。
雁安寧道“不行。”
百裡囂卻不管她說的是什麼不行,他壓根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攬著她就往地洞裡跳。
雁安寧的身子驀然淩空,嚇得她一口氣堵在嗓子眼,猛地閉上眼睛。
就在下一瞬,她的雙腳已落到實處。
她膝蓋一軟,抓住身前之人的衣裳。
百裡囂把人扶住,好笑道“膽子這麼小?你不是跳過一次嗎?”
雁安寧定了定神,睜開雙眼,一把將他推開。
上一次猝不及防,這一次又是,她有八百個膽子也經不起嚇。
“我說了不行。”她說,“你帶我下來做什麼?”
“說了擄人。”百裡囂扯下蒙臉黑巾,“這不是你的計劃麼?”
“可我沒叫你來。”雁安寧抬頭看向上麵的洞口,洞口已經關閉。
“誰說沒有?”百裡囂拿出一張紙在她眼前晃了晃,“這不是你給我留下的線索?”
這張紙皺巴巴的,似乎是捏成團後又被人展開,上麵用墨筆畫了一隻玉獅子,獅子脖子上掛了顆獠牙。
百裡囂舉著這張紙道“上次在地宮,你用這隻玉獅子扔過我,還有這顆獠牙,它分明是我送你那顆。你是想告訴我,你搬到了和地宮有關的地方,而這個地方隻有萬壽殿。”
雁安寧看著那張紙,上麵的圖是她昨日畫的。
她趁人收拾梧桐苑的時候,草草作了這幅畫,團起來扔到床下。
圖上的兩樣東西隻有她和百裡囂認得,旁人就算撿到也不會發現紙上留了暗語。
石守淵為人精明,她不敢冒險在梧桐苑留下任何有關萬壽殿和地宮的文字。
她留下這張圖隻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萬一雁左他們發現這圖,拿回去遇見百裡囂,雁左多半會找對方一起參詳,那麼他們就能知道如何去萬壽殿找她。
但雁安寧對此並沒抱多大希望,上次聽雁左的意思,百裡囂神出鬼沒,行蹤不明,或許再也不會回那個院子,她留下這圖隻是想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罷了。
卻不料最沒想到的人會出現在這兒,還強行把她帶下了地宮。
雁安寧算算時辰,被她支去煎藥的宮人很快就要回來,到時發現屋中有人暈倒,必然引起大亂。
她耐著性子,對百裡囂道“我現在失蹤,外麵的人一定會發覺,小金還在宮裡,還有大皇子……”
說到這兒,她突然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