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橋由麻繩絞著鐵鏈編成,橋上搭著木板,木板之間漏出或寬或窄的縫隙,下麵是深不見底的山澗。
雁長空指揮大家將行李運到一處,由手下的將士將行李運到索橋對麵。
每個人腰上都綁著繩,串葫蘆似地連在一起,萬一有人踩空,其他人能合力將他拽上來。
即便如此,中途仍是險象環生,有人身子一歪,背上的包袱翻落橋下,直直沒入黑暗,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雁安寧暗自為大夥兒捏了把汗,轉頭瞧向身旁的段明月。
“段姐姐,一會兒你和錦繡先走。”
段明月望著橋下的深淵吸了口氣,緩緩點頭。
錦繡天生怕高,此時臉色發白,牽著改名宋喜的大皇子,也不知是在安慰小孩兒,還是在給自己打氣,嘴裡喃喃念叨“不怕不怕,咱們不怕。”
宋喜倒是表現得十分安靜,這一路上山他由護衛背著,乖乖地不吵不鬨,讓人很是省心。
一陣風刮來,索橋微微晃蕩,發出吱吱聲響。
橋上的人穩住身形,直到橋身恢複平靜,才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宋喜忽然拽拽錦繡的手,嘴裡蹦出一個字。
“臭。”
錦繡沒聽清,低頭問他“什麼?”
宋喜皺皺鼻子,轉身把臉埋進她的衣擺“臭。”
這回錦繡聽清了。
“哪兒臭?”她摸摸他的褲子,擔心這孩子是不是沒憋住尿了。
宋喜身子一扭“不臟。”
錦繡摸到他的褲子乾爽,放了心,笑道“想尿尿就告訴我。”
宋喜躲到她身後,小聲道“臭。”
錦繡百思不得其解“你聞到什麼了?”
她照顧這孩子三年,知道他嗅覺過人,但她使勁聞了聞,沒發現四周有什麼異味。
宋喜朝一個方向指了指,緊緊閉上嘴巴。
兩人的互動落在雁安寧眼裡,雁安寧朝宋喜所指的方向瞧了眼,那裡長著一片鬆林,在夜色中影影幢幢。
山風吹過,鬆針的氣味隨風而來,裹著濃鬱的苦澀。
“怎麼了?”百裡囂問。
雁安寧盯著那片鬆林“你有聞到什麼異味嗎?”
百裡囂抬頭望去“鬆樹的氣味?”
雁安寧看向宋喜,若有所思“鬆樹的氣味不算難聞,他為什麼會覺得臭?”
“我去看看。”百裡囂丟下這話,飛身掠了過去。
雁安寧攔之不及,趕緊叫來馮大馮二“你們跟上去瞧瞧。”
雁長空正在橋頭指揮搬運,聽到這邊動靜,走了過來“出了什麼事?”
雁安寧將宋喜的反應簡單說了遍,雁長空皺眉,轉頭問副將“那片鬆林搜過了嗎?”
副將點頭“在外圍搜過一圈。”
“裡麵呢?”雁長空問。
副將遲疑了一下“鬆林太大,離這兒又遠,更深的地方沒有進去。”
他們人手不多,隻來得及將索橋附近探查了一遍,副將為防萬一,還特地在橋兩端留了人手,即使有人闖入,也能及時攔下。
雁長空默不作聲看他一眼,副將心頭發慌“將軍,哪裡不對勁嗎?”
雁長空搖搖頭。
副將的做法不能說有錯,但難免思慮不周。
“若有人提前藏在鬆林裡怎麼辦?”雁長空問。
副將撓撓頭“這荒山野嶺的,誰會費這功夫?”
雁長空注視著他,嚴厲的視線直把副將壓得抬不起頭。
“看來我父親一走,他的許多教誨你們都忘了。”雁長空道。
副將渾身一震“將軍,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