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囂顯而易見愣了下。
他看看手裡的刀。
夏商與摸了摸後頸,鎮定道:“不過雁姑娘很冷靜。”
百裡囂用指腹試了試刀鋒:“她怎麼說?”
“她什麼也沒說。”夏商與道。
那位雁姑娘比他還會隱藏情緒,他本試圖從她眼中找出一絲憤怒或者不滿,然而對方的眼睛卻像明朗的晴空,沒有半點陰霾。
這在夏商與看來實在難以理解。
雁安寧應是在乎百裡囂的,不然她不會千裡迢迢隨他來西南,可她的反應太過平靜,仿佛玉露的獻身無關緊要。
難道這就是大衍貴女的規矩?
無論心裡多不高興,都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
夏商與對此充滿不屑。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惺惺作態的樣子未免不夠坦誠。
百裡囂怎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不過他心知百裡囂視對方如珍似寶,為了不被遷怒,他還是決定過來知會一聲,以免百裡囂回頭聽說是他帶人進府,反而找他麻煩。
百裡囂聽他說完,咧咧嘴角:“知道了。”
夏商與大感意外。
雁安寧就算了,連百裡囂也裝起了深沉?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停在門邊,忍不住問:“你當真是那位雁姑娘的心上人?”
難道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將軍一廂情願?這要是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百裡囂沒有答話,他轉身從魚缸中又撈出一條魚,放在砧板上。
活魚出水,在案上一個勁地撲騰。
水花飛濺,百裡囂手起刀落。
夏商與及時抬袖一擋,才沒讓血沫濺上臉。
他掏出帕子,抹了抹衣襟和袖擺,看了眼百裡囂手中染血的菜刀,平靜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站住。”百裡囂叫住他。
夏商與足下一頓,就聽百裡囂吩咐:“我與丘大人忙於軍務分不開身,丹朱那邊,你去應付。”
夏商與望著小爐上咕嘟嘟冒著香氣的雞湯,砧板上拆了一半的魚肉,還有大盆裡醒發的麵團,目光閃了閃:“都留下?”
百裡囂抬頭看他一眼。
夏商與輕咳一聲:“我這就去。”
府衙後院不大,穿過一道花牆就來到前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