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想了想:“時機未到?”
裘圖冷哼:“這是一種可能。”
副將疑惑地看向他:“難道他們還有彆的圖謀?”
裘圖拿著手裡的劍挽了個劍花:“百裡囂此人貪得無厭,他們恐怕不隻想燒糧,還想趁機刺殺我,隻要我死了,大軍不攻自退。”
副將聽他說完,冒了一腦門子冷汗:“幸好中軍防守森嚴,才沒讓敵人得逞。”
裘圖還劍入鞘,掛回腰間:“此子心狠手辣,再拖下去,不知他還要弄出什麼花樣。”
副將聽話聽音,試探道:“大將軍打算動兵?”
裘圖看向兩名探子:“你們今日渡河,可還順利?”
探子道:“今早漳水水位比昨日又降了一丈,我們往下遊行了五裡,那裡河底地勢高隆,有七成都已露出淺灘,搭上浮板就能過。”
“好。”裘圖擊掌,“天助我也。”
他的神色嚴肅下來,朝副將道:“傳令各營將領,立刻到我帳中議事。”
臨漳城頭,丘大人站在城樓上遙望對岸。
“你們都來看看,對麵營寨中是否有了動靜?”
他的侍從仔細觀察了一陣,平陽聯軍的營寨裡隱約可見有人奔走,儼然生出緊張的氣氛:“好像是有動靜。”
丘大人略點了點頭:“但願如大將軍所料,一切順利。”
侍從道:“大將軍料敵如神,隻要裘圖敢領兵過河,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丘大人笑了笑:“大將軍說過,裘圖若要動手,就在今明兩日。傳令下去,日落以後,所有城門關閉,各家各戶不得隨意行走。”
傍晚,一道斜陽鋪在街頭。
雁安寧在府衙側門下了馬車,就見丘夫人挺著肚子等在門口。
“夫人怎麼在這兒?”雁安寧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外麵人多,小心衝撞。”
丘夫人笑道:“怕你一忙就忘了回府,這才派了馬車去接你,沒耽誤正事吧?”
雁安寧扶著她走上台階:“下晌隻有柳葉族的族人來訪,沒什麼大事。”
“那就好,”丘夫人捶捶自己的後腰,“今晚城中戒嚴,你早些回來,我也才安心。”
“平陽聯軍要渡河了?”雁安寧問。
“或許是吧,”丘夫人道,“下晌剛出的禁令。”
雁安寧看看她:“丘大人回來了嗎?”
丘夫人搖頭:“他一直守在城頭,還好有你陪著,不然晚上我一人吃飯,真是無趣。”
雁安寧見她笑容淺淺,眼中卻有一抹藏不住的憂慮,安慰道:“夫人放心,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敵軍渡河越早,這場仗越能早些結束。”
丘夫人握住她的手:“你呢?你可擔心?”
雁安寧安靜了一瞬。
道旁的路人行色匆匆,他們要趕在日落之前回家,不管外麵如何戰火紛飛,隻要城不破,他們在家裡就是最安全的。
可惜臨漳不是她的家。
她的目光掃過牆頭,通紅的夕陽將灰白牆磚染成桃花的顏色。
她笑了笑:“有我在這兒,他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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