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的不多,”雁安寧道,“你倆的耳朵一個比一個靈,我哪敢靠近。”
百裡囂笑了下“你是故意的。”
“嗯?”雁安寧拿眼角瞥他。
百裡囂道“你提醒我打消你哥的顧慮,就是想借我的嘴,讓他認清眼下的形勢。”
雁安寧嘴角一揚,收回肉串,放在嘴邊咬了一口,細細嚼了嚼。
“西南的香料用來烤肉果然好吃,”她慢條斯理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想讓我哥麵對現實。”
百裡囂戳戳她鼓起的腮幫“得罪你哥的事,就讓我去做?”
“隻有在你麵前,他才不會掩飾,”雁安寧道,“如果我去問他,他隻會叫我不要操心。”
“你不怕我與他起衝突?”百裡囂問。
“你會嗎?”雁安寧歪著腦袋看他。
百裡囂抬起下巴,示意她看看周圍的熱鬨景象,認真道“雁家軍在北地頗有聲望,我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樹一強敵。”
雁安寧微微一笑。
“百裡囂,你到底會不會哄人?”她問。
百裡囂移回視線,挑起眉梢“怎麼說?”
“換作旁人,多半會說是看在我的麵上,才對我哥多有忍讓。”雁安寧笑睇他一眼,“哪像你,都不會說句好聽的。”
百裡囂嘴角一掀,滿不在乎笑了笑。
“自然是有你的緣故,但絕不是忍讓,”他麵色一整,嚴肅道,“是尊重。”
他尊重雁長空,既因為他是雁安寧的兄長,也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值得欽佩。
“你說得對,你哥和你爹一樣,是個厚道人。”百裡囂道,“他的氣量與胸襟,我自愧不如。”
彆的不說,單就處置蘭嘯天一事便可看出,雁長空的作風與他截然不同。
雁安寧托著下巴,手指在唇邊輕輕點了兩下“我哥不在這兒,你說得再好聽,我也不會替你轉告。”
百裡囂輕聲笑笑,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戲謔“你在怪我沒有誇你?”
雁安寧白他一眼,將肉串塞回他手中“我在好奇,你為什麼肯讓我在梁州待兩年?”
“你哥說的?”百裡囂問。
“你倆昨晚談了什麼,他今早全告訴我了。”雁安寧道,“你這兩年打算做什麼?攻打後平與南陽?”
“沒錯,”百裡囂沒有否認,“我這人睚眥必報,他們既然給了我出兵的理由,我豈能不用。”
上一回半道收兵,隻因戰線拉得太長,為了避免後方空虛,百裡囂才答應了後平國主的求和。
“西南軍與他們遲早得分出個勝負,”百裡囂道,“我打算用一年時間平定西南,再用一年時間休養生息。”
“再之後呢?”雁安寧問。
西南諸地若儘歸百裡囂治下,他的勢力將比如今的大衍更加強盛。
“再之後便該安心籌辦咱倆的婚事。”百裡囂道,“你在臨漳待了那麼久,還沒去雍陵好好看過。”
“我出西南之前,在雍陵補給過一次,”雁安寧道,“那座城池很繁華,不輸大衍京城。”
百裡囂搖搖頭“我是說,你還沒去過我的府邸。”
“你的府邸有什麼好看?”雁安寧問,“再氣派能氣派過皇宮?”
“那倒沒有。”百裡囂笑笑,黑沉的目光鎖住她,“回西南時,我讓人把府邸擴建了一遍,新修了幾座院子。”
雁安寧眸色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