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解題思路,“弟弟”曾經指導過木槿笙,而自己卻感覺有些陌生。
狄阡不認為高一的“狄陌”曾經參加過競賽生培訓,並且把相應的知識埋藏,要她從基礎開始再學一遍。
合理的解釋是當時的“狄陌”也是依靠既視感能力幫木槿笙答疑,而這樣的能力沒能完全保留下來。
或者說,能力削弱了?
狄阡快速掃了一眼木槿笙的草稿紙,寫得十分工整詳細。毫不誇張地說,絕大多數人正式答題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就是那種千錘百煉的美。
木槿笙見狄阡眉毛輕蹙,還以為她遇上了困難,正想開口從頭到尾解釋一遍,得到的是輕聲道謝和一個明悟的表情。
“我看懂了,謝謝。”狄阡困擾的不是問題本身,而是她那不可思議的能力,相較於“陌陌”時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木槿笙寫的思路,狄阡都有印象,但一時間還真分辨不出是“記憶”還是“既視感”。
既視感這種存在,非要定義的話或許可以理解為是“未來的”記憶。
狄阡開始認真解題,既視感不多,但都是優質內容。
解題的過程,就是把可能發生的未來,選擇其一,變成既定的曆史。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固然方便且穩妥,畢竟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有得選的話一定願意選最好的。
少部分人除外。
比如偶爾冒險精神昂揚的狄阡。
…
“對戰訓練的變化?”
午餐,三個半校花湊在一起吃。用餐期間,狄阡向墨穎然提出困擾了一個上午的問題。
洛瓔已經現場圍觀過狄阡和墨穎然的實戰訓練,而木槿笙,她在“越宇號”上見過實戰。
拚命的那種。
“對,我想聽然然…呃,大小姐對我和‘陌陌’之間差彆的看法。”
在狄阡的記憶中,她在上學期之初就以“複健”和鍛煉的名義每周前往墨穎然家的道場進行戰鬥訓練。從最初的體能訓練到假人實戰訓練再到和墨穎然本人實戰訓練,每次都是直逼極限的挑戰。
從“他”到“她”的變化,在肢體動作上表現得想必更為明顯。
墨穎然沉吟片刻,她一時間想不明白狄阡這麼問的用意,莫非是為了和過去切割?
“你自己複盤訓練錄像也可以發現。和之前相比,你的動作風格和戰鬥策略都有顯著不同,最直觀的體現就是慣用手。”她思考了數秒,緩緩開口。
狄阡拿湯匙的左手抖了一下,“這些我知道,我想問的是然然你的感受,直覺的、主觀的。”
“原來如此,那我的答案就是你變厲害了,但在我眼中卻沒有之前的‘你’棘手了。”
之前的“狄陌”,每一個動作都如同千挑百選之後的最優解,總能給她一種“預判了她對‘他’預判的預判”的老千層餅之感。
加上作弊的預見能力,墨穎然幾乎可以認定世界上沒有正常人可以在全盛狀態下單挑勝過“他”。
明明是近身作戰,智鬥的成分竟然還在武鬥之上。
狄阡的猜測得到了印證,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的“超能力”確實變弱了。
她在上一次的訓練中依然選擇了既視感中最優的戰術,但墨穎然應對得更加從容了。
是“陌陌”把力量給她的時候有所保留了?
怎麼可能?“他”把身體都給她了,剩下的記憶也全是精心編織的、無比貼近現實的“謊言”。隻要她願意,不出三個月就能變成真正的女生,辦出身份卡毫無阻礙。
哪怕是官方的記錄,也可以變成,“狄陌”不幸病故於五歲那年,活下來的從來都是“狄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