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狄陌和木槿笙已經坐上馮叔的車,駛在返回水印禦景的路上。
整起案件本身沒有任何疑點,非要說有什麼難點的話,就是當事人都太過特殊了。
狄陌和木槿笙不提了,一個風頭正盛,一個背景通天。施暴者是來自南朝的留學生,受害者是來自夷洲的島民。
上述四位隨便拎一個出來就是大新聞,更彆提湊到一塊了。
沒想到這麼快又和南棒的人對上了。
說起來,狄陌也不明白,南朝國是如何憑實力做到比扶桑國還人憎鬼厭的,明明他們和華夏國沒有什麼血海深仇。
算了,這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思考木同學去年底被「限製」的原因。
毫無疑問,之前的木槿笙是「受限」的,無論是在戰力還是智力方麵,所展示出來的都不是真實的或者說原有的水平。
所以需要思考的隻是原因。
首先,木同學…很強,她的戰鬥素養不是短時間內能培養出來的,狄陌自認為半年前的他肯定做不到她今天的表現。
其次,木同學的「恢複」似乎不是偶然,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在策劃、按部就班地推進這一切。
再次…
“這次的案件通報無法避免,但我們可以儘量模糊信息,讓它變成一起儘可能普通的民事糾紛案件。”馮丘的話語打斷了某人的思路。
“謝謝馮叔。”畢竟涉及到堪稱頂流的自己,狄陌覺得給對方添了不少麻煩。
“不用謝,主要還是為了笙笙。”馮丘的客套話帶著一股子直男氣息。
“抱歉,是我沒拿捏好力道。”木槿笙的發言有一種許久未變身的弗利薩大王的美。
控記不住記幾是吧?
的確,涉軍和涉外的事件除非必要,對保密的要求是優先於公開的,畢竟這可能關係到國家安全和國際觀瞻。
而且正常來看,吃癟的小國一般也會為了麵子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快速揭過。
偏偏南朝是個不正常的小國。
於是,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推動下,一條[南朝國留學生在華夏遭遇校園暴力致嚴重骨折]的話題登上了海外社交媒體的熱門。
話題下的置頂貼子,附上了金智宇在省二醫院骨科就醫時「路人視角」的照片。
配圖文字翻譯成漢語就是今天,一帶寒鳴國留學生在華夏第三的之江大學校園內遭到本地高中生無端毆打,據受害人描述,施暴者為一白發雙馬尾美少年。
隻能說金智宇特意找的監控死角,本來想方便自己最後卻成全了狄陌。
所以僅根據「受害人」的描述,評論區就是…
「抖死宅收收味,彆把你們二刺猿的鹹濕幻想帶到現實裡,白色雙馬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扶桑秋葉原留學了。」
「我們思密達ok男是這樣的,乾啥啥不行,碰瓷第一名。」
「話說,隻有我覺得看描述,很像墨啟集團的姑爺嗎?」
金智宇估計也沒想著把自己的愚蠢行徑放到網上供人評頭論足,而且這毫無疑問是一起故意傷人未遂的惡性事件,再有病也不會炒作犯罪。
但架不住有心之人利用,隻把「在華留學生挨打」摘出來,用以攻擊華夏的社會治安和國民素質。
《要斷章取義》,節選自《不要斷章取義》。
很快啊,什麼「文明的窪地」、「原始的國度」、「野蠻的民族」之類的字眼,覆蓋了原本屬於合理討論的評論區。
原來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啊這…雖然因禍得福,看不到有人討論我是誰了。但要國家頂在我前麵,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了?”爬在「長城」上看外網烏煙瘴氣的狄陌,雪白的眉毛都快彎成兩個括號了。
“這有什麼,如果連你一個未成年國民都保護不了,咱們民族不是白複興了?”馮丘作為退伍軍人,說話大大咧咧的。
怪不得需要學儒學。
反觀木槿笙,隻是稀鬆平常地掃了幾眼手機便平靜地放下,“這也是我們搜尋標記反華勢力的機會,不全是壞事。”
“呃…真有人成建製地在網上針對我們嗎?”狄陌還是有些疑惑的,雖然他早就知道答案。
這不就是典型的「滿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豈能哭死董卓否」翻版嗎?
“不能輕視他們,也不要太高估他們。距今不到半個世紀前,他們就以為自己真哭死了一個超級大國。”
“有道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