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
聽他人講述自己的故事,這種體驗真的很奇妙。
即使這樣的體驗,「狄阡」感受過,同樣的記憶也成為狄陌的一部分。
“在「第三次淪陷」後,「我」和然然、木同學她們的態度產生了分歧:她們決定去東歐的病毒實驗室尋找線索,而「我」決定留下來守護家人。”設身處地想想,真像他做得出來的事。
“是的,本來應該是這樣。”魏輕弦毫無防備地躺在被褥上,講述著少年曾經給她講的過往,“但在四周前,你的家園,水印禦景,在一次「餘震」中成為最後的淪陷地…”
得益於良好的基礎公共設施和居民安全意識,很多人在屍變後不會很快出現在街道或者小區裡,而是被暫時限製在某些地方,成為一顆顆「地雷」。
“我不明白,喪屍病毒不是依賴體液傳播的嗎?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感染率?”狄陌記得那個叫小安的男生,沒有人說他遭到了喪屍襲擊。
“那是文藝作品還是某些遊戲裡的設定吧,在我們這,「人均」喪屍病毒感染者。”魏輕弦說的時候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
這才是每個人為自己留下一顆子彈的原因嗎…
“為什麼?”想到兜裡的子彈,狄陌同樣心驚肉跳。
“你的那個世界沒有發生過嗎,在我們出生前的全球疫情?”魏輕弦意有所指地提問。
“你的意思是…”
“沒錯,「cuved19」,它是災厄的起點。”
當年,隻有華夏把它當成需要嚴防死守的疫情;在獨木強支了三年後無奈放棄,九成國民在之後的幾個月裡感染。
這個病毒,起初被誤以為隻攻擊人體肺部,後來才發現它攻擊包括大腦在內的所有人體器官和組織。
“整個地球都成為它的培養皿,所有人都在為它的變異和進化提供養分,直到十年前。
“可能是百億分之一的概率,「他們」在某個患有艾滋病,同時狂犬病發的患者體內檢測到新的「cuved19」變體,帶到實驗室稍加處理後,就變成了「死體病毒」。
“它很厲害,和它的前輩一樣悄悄摸摸地擴散到全世界,安靜地潛伏著…直到有感染者死去。”
魏輕弦述說著恐怖的曆史背景。
死去的人並不老實死著,開始漫無目的地遊蕩,被僅剩的饑餓感支配,到處尋找曾經的同類,撕咬、啃食。
這是「第一次淪陷」的起點。
因為有太多的文藝作品在前,人類對這種存在不算陌生,或多或少都知道對付它們的辦法;加上喪屍本身在現代軍事力量麵前毫無威脅,屍變的災難很快就被鎮壓了。
短時間內甚至出現了以獵殺喪屍為樂或者拍攝實況的視頻主播。
直到一年後,各個國家都發現本國的新生人口同比減少了八成以上。
“「cuved19」本身就對人類的生殖係統有傷害,「死體病毒」在這方麵強化了千百倍。”
所以才說「這個世界死掉了」嗎?
狄陌看了看自己的手。
剛才簡單洗漱的時候,他檢查了一遍身體,比原來的自己粗糙不少,大概是因為少了來自表姐的高檔日用品…
“對了,關於我的家人,你知道什麼嗎?”即使是這個時空的家人,他依然視若自己的家人。
“你家所在的區域陷落後,「你」帶著父母逃了出來。前往濱海區的路上經過三中,看到了…正遭到圍攻的我和我的校友。
“為了儘可能多地保護普通人,墨家拿出了一切,最近的庇護所早已超出負荷。沒辦法在接納三中的二十多號人。
“於是你留了下來,你的父母和…管家姐姐嗎,應該是前往東海的某座人工小島;墨家二小姐和那位軍官小姐姐則在安頓好它們後向西去了。”
狄陌歪著頭,好像有些合理好像又不正常。
這個時空的「自己」為了家人留在國內,坐視然然和木同學身闖龍潭虎穴,結果又沒有守在家人身邊,反而待在隻有一個一麵之緣的女生的校園。
更可疑的是,為什麼他會和她住同一間寢室?
“等等,說了這麼多,國家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