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又是一天。
魏輕弦帶著兩人份的早餐回到寢室。
考慮到昨天在「淪陷區」的收獲還算可觀,大家今天的夥食比往常稍顯豪華一些。
水果燕麥加蘇打餅乾,和疑似科技狠活的少量蔬菜乾,還有剛過保質期兩周的酸奶,附帶一人一小包的日常堅果。
“看來直到去年底,這邊的世界和我原來的世界好像也沒太大差彆?”日常堅果的牌子都是一樣的。
除了常態化疫情防控持續了十年,對傷病患者的關注更為嚴苛。
畢竟這邊也有所謂的「人權組織」,要求病毒攜帶者在死前依然有權利過正常人的生活。
當然,這點倡議被通過了,因為世界上九成的人口都是「喪屍預備役」,剩下的不到一成人則是「火種預備役」。
相較之下,還是未來的喪屍們活得更像人一點。
“看起來像而已。”魏輕弦小心地啃著餅乾,每一粒細小的碎屑都不忍心浪費,倒進盛著燕麥的碗裡,“在看見你的名字前,我甚至想…死了算了。”
為了人類,要和不認識的異性結合繁衍什麼的。
這種時候就沒見什麼「人權組織」跑出來維護他們的自由和尊嚴了。
“或許剩下的人裡也有好人呢,比我優秀的人很多。”狄陌不想仰著頭吃餅乾,選擇泡化在燕麥裡一起吃。
“你是沒見過剩下的一成人裡,大部分是什麼樣的人。”魏輕弦看著他的碗裡逐漸變成又甜又鹹的糊狀,黛眉輕蹙,“挾「火種」以令他人,滿足自己不斷膨脹的欲望…因此犯罪的也不在少數。”
天選的幸存者,選的隻是生理上的幸運者,其中包含精神上的犯罪者。
“這也是一種德不配位。”狄陌覺得出現這種情況無比合理。
“有些男人,看到我的照片之後…算了,不說這些不愉快的,至少現狀我還是能接受的。”想起了不開心的回憶,魏輕弦搖搖頭選擇跳過。
不用說也知道,姿色姣好又年輕的女孩子,誰看了不迷糊呢?
“你所謂的現狀,就是身為免疫者卻不得不艱難求生,在碰上「我」之前甚至遇險?”即使是最後一次淪陷後,狄陌還是很難相信這是免疫者的待遇。
“大概是…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就範吧。”魏輕弦慘兮兮地笑著。
「第三次淪陷」後,某些人對魏輕弦和「狄陌」的相互選擇不耐煩了,迫切需要延續人類的存在;而不幸的是狄陌尚在成長期,不具備成人的功能。
於是毫無人道地,他們提出讓魏輕弦先和有能力的男性先…等到「狄陌」到成熟期後再…以此條件威脅她,以換取在幸存者團體中的優待。
魏輕弦留在朝不保夕的三中,「狄陌」覺察到她的輕生傾向,在送走父母後選擇留在她身邊。
這就是兩個狄陌交換前的故事序章。
“真敢說啊,他們…”聽得胃口都沒了。
“不是不能理解,生死存亡之秋,法律和道德都要為文明的存續讓道。”魏輕弦隻是哀傷,“時至今日,無度縱欲成了義舉,自持自重成了矯情。”
“對我來說,有道理,但不多。隻能認為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或者實踐產生認識了。”難以理解的話,就套一套哲學共識吧。
“當成權利和義務統一就好,在我履行免疫者的義務前,僅有感染者的權利。”魏輕弦對此倒是看得開。
…
淪陷區,原濱湖商業區。
喪屍末日世界的錢江市和狄陌原來世界的老家外觀大同小異,但具體內容千差萬彆。
比方說考慮到全球性的糧食危機,食品專利是不存在的。沒有任何個人和企業可以通過糧食攫取壟斷利潤,也就沒發生過什麼全球四大糧商控製全球半數人口的吃飯問題。
體現在日常細節上,比如普通人能在商業區的農業商店購置各種糧食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