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還是個孩子呢…”狄陌驚恐地往後挪兩下,退到牆邊。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魏輕弦向前挪兩下,保持相對距離的不變。
嘴上是要占便宜的,身體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少女表示現在就算越過那條線了也毫無意義,所以適當培養培養感情就好,才不是因為她慫了。
“雖然這麼說很怪,但要不要等我和「他」換回來了,你們再繼續呢?”見過出賣朋友出賣家人的,沒見過出賣「自己」的。
因為主觀思維彼此獨立,所以狄陌和「狄陌」不能一概而論是吧?
暫時度過生存危機後,思辨哲學命題的餘裕也多了起來。
“嘁…如果你一直回不去了呢?你知道自己是怎麼和「你」交換的,交換又會持續多久嗎?”魏輕弦收斂攻勢,悶悶不樂地反問。
她也想與心上人親近呀,特彆是在世界末日,彼此相依為命的時候,互相支撐的重要一方麵就是肢體接觸和傳遞體溫。
偏偏這個「神」比原先的那個「狄陌」還要擰巴。該說是有自我修養好呢,還是有心無膽好呢。
“可是…雖說我是狄陌,不過我不是和你,呃…有過親密接觸的「狄陌」,所以…”腦子好亂,越說越不明白。
“就是狄陌呀,我…連你身上有多少體毛都知道。”魏輕弦鼓起勇氣說出她認為最沒有距離感的話。
隻是…
天生沒黑色素的人很多都沒有體毛,“稍微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
“但是我看過。”少女破罐子破摔。
“我自己也看過。”奇怪的反攻。
“你…還看過我。”罐子結實,沒摔破,再摔一次。
“啊這…”輸了。
…
在見過父母、沁姐,還有小青梅和小學姐後,狄陌有點想「回去」了。
還有木同學,雖然很可惜的沒能碰麵,隻能在手機上偶爾聯係,不過一點也不覺得陌生和遙遠。
儘管在那個時空,每天與生命危險相伴,飯能吃到七分飽就算幸運了,還有數不儘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安全感是奢侈的存在…
但隻有自己一個人在和平的世界享受生活,時間長了,安全感就會變成負罪感。
是誰說借來的幸福,多享受一天也是好的呢?
市立二中,放學時間。
“陌哥,有沒有興致去球場上耍一會兒,順便刷個體育課課時?”陽光開朗大班長周期性出現在麵前,“有陣子沒看到你的大風車扣籃,哥幾個很想念。”
「神」的運動神經好像比然然說的更好,能以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扣籃。
“不好意思啊喬哥,我還要回家準備後麵的數理競賽來著。”狄陌有些靦腆地婉拒。
在他的那個時空,陸喬也是這樣積極樂觀的猛男。在「第三次淪陷」發生時,召集幾個男生為班裡的同學們開路。
等到軍警同誌趕到二中時,沒能從幸存者裡找到這位高一10)班永遠的班長。
“嘿嘿,對喔。”麵前的陸喬帶著仿佛跨越時空的開朗的笑容,“還指望你為咱班、我們學校爭個國家級獲獎證書回來,加油啊,注意身體!”
接著便招呼經常一起打球的幾個男生,抱著籃球出去了。
那幾個男生…也沒能從那個時空的二中出來。
“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想去玩?”墨穎然等他發呆了近一分鐘後才出聲提醒。
毫無疑問,他想到那個世界的過往了,少女貼心地給了些追憶的時間。
“不玩…我們走吧。”狄陌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