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東家跟你說話呢,你特麼耳朵塞驢毛了?”
“竟敢無視我們東家?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哼,臭死了,也就是劉掌櫃心善,居然讓個臭叫花子進來,換做是我,早就派人把他轟出去了!”
這些家丁深諳狗仗人勢的道理,對昔日嶽陽縣最大的瓷器世家,極儘羞辱。
蘇陽早就習慣了,隻是一甩袖子,冷漠道:“我今日乃是與劉掌櫃談生意,還犯不著給你們這群下人囉嗦。”
此言一出,在場的家丁,恨不得撲上去,將蘇陽的皮扒了。
就在這時,周圍的本地商人,相繼陰陽怪氣的調侃起來。
“蘇少爺,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青瓜蛋子,也敢大言不慚的跟劉掌櫃談生意?哼哼,隻怕把你蘇家全賣了,也不夠人家萬恒錢莊一日的利潤。”
“你還當你們蘇家,是嶽陽縣最大的瓷器商呢?”
“諸位息怒,不如由我來說句公道話,既然蘇少爺來求人,那就要有個求人的樣子,不如先跪地,給劉掌櫃和吳東家,各磕三個響頭如何?”
聞聽此言,現場頓時哄然大笑,所有人看向蘇陽的眼神,儘是嘲諷之意。
蘇陽不由收緊拳頭,咬牙道:“我來向劉掌櫃借錢,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而且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白眼狼!想當初,你們可都是靠著我蘇家做生意的,如今我蘇家落魄了,你們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落井下石?我呸!”
哪怕蘇家再慘,蘇陽也絕不會像這群敗類低頭。
眾人眼神頓時淩厲起來。
吳有財冷哼一聲:“小雜種,我看你是沒睡醒啊,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你蘇家就隻剩下最後一次開爐的機會了,若是這爐再毀了,可不隻是傾家蕩產那麼簡單。”
“我嶽陽縣自古以來,都是朝廷欽點的細路民窯,所燒製的瓷器,九成專供朝廷,雖說不像官窯那麼嚴苛,但也是有錯必糾。”
吳有財捏著茶杯,故作從容的冷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蘇家已經連續燒毀九爐了吧?給你扣上一個,敗壞官瓷的罪名,不為過吧?”
這便是蘇陽心中的另一個隱憂!
朝廷每年給嶽陽縣的配額,乃是三千件細路瓷器,蘇家作為昔日最大的瓷器商,每年至少要專供五百件瓷器。
往年,蘇陽都是自己貼錢購買精品瓷器,虧本供給朝廷。
如今欠了一屁股債,哪還有錢買瓷器?隻能自己燒。
若是無法滿足朝廷配額,被除去專窯資格是輕,扣上敗壞官瓷的罪名是大!
“不……不用你們操心!”
蘇陽深吸了口氣,決絕道:“隻要燒了這一爐,我蘇家必定翻身!”
“哈哈哈!”
吳有財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接站起身,仰頭大笑。
在他眼裡,蘇陽無疑是個跳梁小醜:“你連開爐的錢都沒有,還敢大言不慚?”
“沒有本東家點頭,彆說萬恒錢莊,整個嶽陽縣所有錢莊,都不會借給你一文錢!”
“想要借錢?可以!給本東家磕頭行禮,等我心情好了,自然會賞你個三瓜倆棗。”
說到這,吳有財故意瞥了劉科一眼。
眼神儘是威脅。
明確暗示劉科,若是敢壞自己的好事,必讓他在嶽陽縣混不下去!
劉科也不理會,而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兩位京都遠道而來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