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書我全都要了，這是二十塊錢。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老頭看著桌子上的錢，咽了咽口水。
有了這些錢，他家老婆子的病就能治好了，指不定還能撐著見自家兒子一麵
“您手裡應該不止這些手劄，我想要剩下的。”
陸之野此話一出，老頭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他蹲在牆角，雙手抱住頭，掙紮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句“我的那些書，很多都是孤本。
這樣吧，你再給十塊錢，我一櫃子的書你全都拿走。”
那些書都是他的寶貝，哪怕最苦最難的時候，他也沒有交出去。
現如今，罷了，罷了，一把老骨頭，留著也沒用了。
留給這孩子，也算是有個傳承了。
陸之野下巴微揚“我先看一下您的書。”
“跟我來吧。”
老頭佝僂著身子，帶著陸之野往一間房子裡走，京市這邊的全是實實在在的床。
不像黑省那邊，都是大炕。
老頭費勁巴拉的把一張破舊的床挪開，掀開木板，把一個木箱子拖了出來。
陸之野看著木箱子周邊刷的油，滿意的點頭。
木箱子裡麵的書被被保存的很完整，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最上麵的十來本手劄。
“這些手劄是我抄記的。裡麵也有自己的一些經驗見解。
我看你對這很感興趣，是你們那邊有種植的果園嗎？”
老頭掙紮了許久，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陸之野就等著他問這一句的，幫著他把箱子搬到客廳，隨意翻了翻說道“我們大隊承辦了果園。
但是有些果樹始終不長，不結果。
我這次開黑市也算是巧了，到時候把書給大隊裡看看，看能不能把這個問題解決掉。”
老頭的眸子閃了又閃，要是在以前，他二話不說都會跟上去看看。
可如今他有些頹廢的看了看自己的屋子。
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擺擺手“你看看這些值不值，值得話就拿走吧。
隻是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一定要好好保存這些東西。”
看到陸之野堅定的點頭，老頭才撒手讓他把東西搬走。
外麵已經沒有了動靜，陸之野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卻是收獲滿滿。
老頭站在門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原本就不挺直的脊背，此時更為佝僂。
聽到屋裡的咳嗽聲，老頭連忙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往屋裡走去。
屋裡的老太太似乎是知道他做了什麼，顫抖著一雙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
“是，是我不好。是我的身子骨不爭氣。”
老頭把她的骨瘦如柴的手放在手心，笑道“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那些個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我的腦子難道不比那些好使？
不要多想了，我先去醫院給你拿藥。喝了咱們就好了。”
他說完也不等老太太說話，就背著手，快步往醫院走去。
陸之野走到無人處，把東西收進了空間裡麵。
看了看日頭，這個點兒也該吃飯了。
隻是他剛坐在國營飯店裡麵點了個素麵，一個小孩就跑了進來。
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大碗麵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