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修竹臉上的苦澀溢於言表。
陸之野不知道為什麼眼裡澀澀的，透過孔修竹，他又仿佛看到了那個笨重的朝著他們家裡扔柴火的高林。
“孔老師，您彆忙活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孔修竹忙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抬頭問道“怎麼了？”
“我把月月接到了我家裡，你要不要見一見？”
陸之野的話猶如晴天驚雷，重重的轟在孔修竹的心上。
讓他差點兒站不住。
“我，我，你看我這一身，我回去換身衣服，月月最愛吃糖，我看，我看看老鐘兄弟那裡有沒有。”
孔修竹有些語無倫次，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四十多歲的人此時如同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陸之野扶住孔修竹的胳膊，讓他把全身的力氣都放在自己身上。
輕聲安慰道“無論你是什麼樣子，你都是月月的父親。她等你很久了。”
不知道是陸之野的哪句話，讓孔修竹渾身顫抖。
眼眶紅紅，眼淚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一句她等你很久了，讓這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泣不成聲。
是他對不起月月，時隔那麼久才得以相見。
要不是陸之野，父女二人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待倆人來到陸之野家門口時，孔修竹站直了身子，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又把自己露出來的腳趾頭往破鞋裡麵藏了藏。
在陸之野的眼神鼓勵下，他顫抖著手推開門。
原本這個時間點，月月都要睡覺了。
可溫思禾給她講的故事實在是精彩，讓她強撐著眼皮子不願意睡。
聽到外麵的動靜，月月趴在溫思禾懷裡小聲地說道“是小野哥哥回來了嗎？”
溫思禾拍拍她的肩膀“起來穿上衣服，有點涼，我們去看看。”
月月聽話的照做，陸之野把側邊房子的沒有燈點著，攙扶著孔修竹往側房裡麵進。
溫思禾也拉著月月走了出來。
月月有些害怕的瑟縮在溫思禾的身後。
看到陸之野在另外一個小房子裡，連忙踏踏踏的跑過去。
“小野哥哥，你回來了，溫姐姐等”
月月的話戛然而止，眼眸瞪的大大的看著煤油燈下蒼老的男人。
自從之前陸之野給她喝了靈泉水之後，她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腦子也不和之前那樣癡癡傻傻的了。
她走丟的時候年歲不大，但腦海中總會浮現出自己父母的臉龐。
雖然說已經淡化了很多，但也足夠她把孔修竹認出來。
孔修竹雙手抖如篩糠，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說道“月月，我是爸爸。”
陸之野起身走了出去，特地關上了門，把空間留給父女二人。
隻是還不等陸之野攬著溫思禾進屋，月月就嚎啕大哭起來。
溫思禾擔憂的就要衝過去，卻被陸之野拉住了胳膊。
“月月認出來了。”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陸之野隻是微微一看，就清楚了月月這是認出來了。
沒一會兒屋裡就傳出了大人和小孩抽泣的聲音。
“月月對不起，爸爸那麼久才找到你。是爸爸不好。”
孔修竹淚如雨下，嘴裡不斷的朝著閨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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