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秋菱一直守著蘇筱,雲澈進門看到這個畫麵,心情沉甸甸,開口就是對蘭秋菱道歉,“媽,對不起……”
蘭秋菱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最終心平氣和道,“你彆這麼說,發生這樣的事你也不想的。雖然我心裡有氣,但我不怪你,蕙兒也不讓我怪你的。”
雲澈便也不多說,眼睛看著蘇筱,問,“醫生怎麼講。”
“還是老樣子,你爸那邊的醫生也到了,但暫時都沒有比較直接的辦法,還是要找到源頭。不過他們說蕙兒有可能先蘇醒,就看她的意誌力。”
雲澈點頭,視線轉到嶽母身上,“媽,這裡交給我吧,您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
蘭秋菱瞧著他疲憊憔悴的樣子,擔憂,“你可以嗎?我看你樣子不太好,你白天工作那麼忙,晚上要是再這樣守夜身體必然吃不消,算了,你去休息吧,這裡我來看著,大不了我讓人安排一張床,在這裡睡。”
雲澈的工作壓力有多大,身為官太太的蘭秋菱是深有體會的,而且丈夫也經常跟她說,為了走向那個目標,雲澈承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工作強度,要她一定多關注女婿和女兒的婚姻家庭情況,說女兒是女婿衝破一切的最大動力和支持,女兒在,女婿就能好好的,女兒不在,女婿的未來也就跟著毀了。
可現在女兒出了這樣的意外,性命垂危,生死未卜,假如真的活不了,那麼雲澈……
蘭秋菱不敢想下去,隻覺得心如刀割,眼淚當即衝上來,但很快她又悄悄抹掉淚水,若無其事地對雲澈道,“那好吧,反正蕙兒還沒醒,你累了就找時間休息一下,我明天早點過來。”
“好,辛苦您了,媽。”
“不辛苦不辛苦。”蘭秋菱看了看女兒,懷著悲傷和沉重走了。
房間恢複寧靜,雲澈洗乾淨手,在床前坐下,注視著蘇筱蒼白又安靜的小臉,忽然微笑出來,“丫頭,你很累嗎?都睡這麼久了還在睡,如果讓妮妮知道一定又說你是小懶豬了。”
蘇筱當然不會回答他的話,雲澈也不管,自顧跟她說起很多事,說起前陣子去看流星雨,抓著蘇筱的手,語氣充滿深情和傷感,“丫頭,你要快點醒來,我們再去看流星雨,還有彆的事情,我們都一一實現,我不能沒有你,我們說好的,將來我先走,你要陪我到最後的一刻,我生活甚至都不能自理,需要你照顧我,你要記住你的話,不可以拋下我,不可以知道嗎,丫頭……”
痛徹心扉的熱淚,蓄滿雲澈眸眶,然後,一滴滴地往下墜落,落在他緊緊握住蘇筱的手腕上。
翌日,蘭秋菱六點鐘就來了,看到雲澈趴在床前就那樣睡著了。
她心頭一痛,拿起一件毯子準備披在雲澈身上。
但這就把雲澈驚醒。
蘭秋菱一臉自責,“我動作應該再輕一些……”
雲澈搖頭,看了看腕表,一邊拿著毯子一邊站起身,“媽,您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你是打算這裡讓人送來吃呢,還是去外麵吃?”
“我回單位再吃吧,今天有人下來檢查,要先開會。”
“那你快去,這裡交給我就行。”蘭秋菱想了想,道,“阿澈,你專心工作吧,你對蕙兒的心我們都理解,也很感動,蕙兒她也是知道的,她一定會儘快醒過來,我們都要對她充滿信心和希望。”
雲澈略微沉吟,黯然的眼眸也亮起一抹光,頷首道,“是的,她比我們想象的堅強和能乾,而且,她不想我們任何一個人為她擔心難過,我們耐心等她回來。”
“嗯,她一旦醒了我立刻通知你。”
“這裡先交給您了,謝謝您,媽。”
“不客氣,記得吃早餐,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問我。”
雲澈再次道謝,又是對著蘇筱愛撫一番,離去。
蘭秋菱繼續守著女兒,中午的時候,病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承澤?”蘭秋菱愣了好一會,才喊出來,“你……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