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
李萬姬枕在陸明淵的臂彎中。
陸明淵看著李萬姬，神情有些恍惚。
“阿淵，你在想什麼呢？”李萬姬察覺到陸明淵的異樣，仰起頭來問道。
我在想，這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現實？”陸明淵輕聲道。
與李萬姬不過昨日短暫相逢，可這一夜的柔情蜜意又如此真切。
李萬姬莞爾一笑“華生虛困，歲尾夢蝶。快活過便好，又何必在乎是幻是真？”
陸明淵悵然若失，漆黑的眼眸星光點點，不知不覺沾染了一絲清潤“昨日為何要救我？”
“見色起意。本仙子見你皮相出眾，想與你春風一度，如此而已。”李萬姬吐氣如蘭，掩唇而笑。
陸明淵心下一蕩，認真道“我不會忘記你的。”
“忘記也好，不忘也罷，沒那麼重要。”李萬姬慵懶道“本仙子遊曆人間數十年，難得遇見合心合意的皮囊，自然要糾纏一番。”
“你倒是直白。”陸明淵緊緊地摟住她。
李萬姬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我與你，注定隻是過客。一晌貪歡，彆作他想。”
陸明淵默然無語，心中思緒萬千。他明白，這段際遇不過是曇花一現，絢爛而短暫。
他與李萬姬之間，不過是一場露水情緣，轉瞬即逝。
然而這一夜的溫存，卻讓他心猿意馬，難以忘懷。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才會對一隻妖精動了心。
“阿淵，你無需想太多。”李萬姬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今夜你我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待到天亮，咱們各奔前程。”
陸明淵苦笑一聲“你說的對，我大概是醉了。”
醉入溫柔鄉，不知歸路。
李萬姬妖冶一笑，纖手如蔥，緊緊地摟住他的脖頸，再度與他共赴巫山雲雨。
時間悄然流逝，直到窗外的晨曦透過薄霧灑進洞內，將一切染上一層金黃。
“阿淵，天亮了。”李萬姬輕輕推了推他，“是時候該走了。”
陸明淵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依戀與不舍“你真的要走嗎？”
李萬姬點了點頭，從床上坐起身來，開始整理衣衫。她的動作輕盈而自然，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阿淵，夢醒了，我們也該散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黑發梳理得如瀑般流淌。
陸明淵默默地看著她，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隻化作一句歎息“我送你。”
“不必了。”李萬姬輕輕搖頭，“你若送我，便是牽掛，我不想讓你有任何牽掛。”
“可是我……”陸明淵欲言又止。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李萬姬輕聲道“就此彆過，後會有期！”
說完，她化為錦雞，振翅一躍，穿洞而出，消失在晨曦之中。
陸明淵怔怔地望著洞外，直到那金黃色的光芒逐漸散去，天色大亮。
他緩緩起身，走到山穀之中，目光追隨著李萬姬消失的方向。他心中無限悵惘，卻也明白，這一切不過是緣起緣滅，終究是過眼雲煙。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仿佛要將滿心的不舍與眷戀都隨之吐儘。
陸明淵是桃花鎮人士，真武宗外門弟子，煉氣前期修為。
這些年聽聞家鄉常有黃鼠狼妖作祟，便決定下山曆練一番，為民除妖。
昨日他扮成那黃鼠郎妖準備迎娶的凡人新娘，混跡在迎親隊伍中，卻不料實力不濟，差點命喪黃鼠狼妖之手，幸得李萬姬相救。
爹娘及一眾村民都知道陸明淵隻身一人前來對付黃鼠郎妖，如今一夜未歸，想來大家必定擔心不已。
念及此，陸明淵連忙收收起惆悵之情，轉身往回走去。
回到桃花鎮時，已是晌午時分。
陸明淵遠遠地便看見自家爹娘及許多村民站在村口，一個個麵色焦急，議論紛紛。
“娘，我回來了。”陸明淵快步走上前，聲音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