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姬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到塗山逸身邊，柔聲道“小逸，你來了。”
塗山逸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萬姬見狀，輕笑道“你今日怎麼如此拘謹？往日的瀟灑勁兒哪去了？”
塗山逸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萬姬如今已是九落河主的妻主，我自然不敢再像從前那般放肆。”
“小逸，你當真要與我如此生疏？”李萬姬微微蹙眉，故作失落地問道。
塗山逸見狀，心中一緊，連忙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他支支吾吾，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萬姬拉住塗山逸的手，就要將他往裡屋帶，溫聲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夜你既來了，便陪我好好說說話吧。”
塗山逸身子一僵，反握住李萬姬的手，低聲道“萬姬，你這是要做什麼？”
“小逸，你為何這般緊張？難道我就那麼可怕嗎？”李萬姬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她輕輕拍了拍塗山逸的手背，示意他放鬆。
塗山逸忽然想起昨日溫道塵說過的那些話，紮心的刺痛到現在都還未曾消褪，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萬姬，你誤會了。我並非怕你，隻是……我們如今身份有彆，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
“就因為九落南星是我的道侶這事麼？”
李萬姬的直言不諱，讓塗山逸微微一愣。
他鬆開了李萬姬的手，轉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幽冥燈，幽幽道“是，但也不全是。”
“萬姬，你與我剛在一起時，便向我坦言過你有很多道侶，我也曾表示並不介意。然而，如今我卻開始意識到，這其中的複雜和微妙之處遠超我當初的想象。”
“你與九落河主的關係，已經不僅僅是道侶那麼簡單。他是忘川河主，卻奉你為妻主，愛你如斯；”
“再有就是溫公子，他乃遺世獨立的樂修，卻對你情根深種，甘願做你的爐鼎與你雙修，助你功法大成……”
這才兩日未見，塗山逸已然能夠感知到李萬姬身上的修為又有所精進，恐怕溫道塵在其中功不可沒。
想到他們以那樣不可描述的姿態在一起雙修，塗山逸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而先前，他每每與李萬姬就要漸入佳境時，李萬姬總是以各種理由戛然而止，不是因為困乏疲倦便是其他緣由，想來也不過是拿他當做消遣的玩物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塗山逸隻覺自己像是個笑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哀。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並非嫉妒他們，也並非自慚形穢。我隻是……我隻是覺得，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
“小逸，你且告訴我，是不是溫道塵他同你說了什麼？”
李萬姬聽塗山逸在這裡自怨自艾地剖析著彼此的關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甘當爐鼎？什麼亂七八糟的！隻怕溫道塵那廝沒有這種覺悟，是塗山逸自己想歪了。
況且，她李萬姬並非邪修，又何來“爐鼎”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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