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訕笑了一下,“沒成想,怎麼從後門進的,又怎麼從後門給扔出來了。相府少奶奶沒當成不說,還嬌花變病草,沒人要、要、要嘍!”
她的話還沒說完,仿佛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最後兩個字竟然結巴起來。
“不會講話就不要講,我不在的日子裡林妹妹撿了幾天我的剩飯吃,怎麼吃得人都結巴了。”花問情說完,其他姑娘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你、你,你搞、搞什麼、鬼!”林纖姿真的結巴了。
花問情並不理她,徑直問鄭媽媽,“媽媽,從前我紅綃一曲千金難求的時候,一晚能為您賺多少錢?”
鄭媽媽眼眉一挑,仿佛已經看到了許多錢一樣,“你自己也說了,千金難求嘛,一晚當然至少賺千金啦。”
“那敢問媽媽,我多長時間登台唱一曲呢?”花問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每月十五登台唱曲,每逢登台,必取千金。”鄭媽媽聽見她這樣問,想著這小蹄子莫不是還有錢沒交出來,敢情這還是一塊沒榨乾的肥肉啊,於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信誓旦旦地說著,想著還要狠狠地咬上她一口。
“好,鄭媽媽,今個是初一,十五之前,我必湊齊千金。”花問情篤定地說道。
“當真?”鄭媽媽狐疑道。
“當真!”花問情肯定。
“好你個小蹄子,你不是說沒錢了麼,你敢騙我!”鄭媽媽說罷一腳踹開抱著她的胭紅,掄起雞毛撣子就向花問情打去。
這一掄,可使足了力氣,四十多歲的鄭媽媽已經有些發福,強壯的胳膊掄圓了,打在病怏怏的花問情身上,怕不是要打出人命!
眾人皆被這突如起來的爆發驚怔住,順著雞毛撣子的方向一齊看向花問情,或幸災樂禍或撕心裂肺地等待慘案的發生。
“啪!”
花問情穩穩地接住了鄭媽媽的雞毛撣子,把它狠狠地攥在手中,鄭媽媽也仿佛被點穴了一般,被她製的動彈不得,花問情往日柔弱含情的眼眸中此刻射出一道凜冽的光!
我堂堂神牧洲六階高手,還輪不到你們這幫市井潑皮來欺負!
她目光如刀地割著鄭媽媽,一字一句地在她耳畔小聲說道,“我說能湊到,就是能湊到。在這之前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不然我要你好看。”
雖然聲音很輕,在閱人無數的鄭媽媽看來,卻有千金之重,這丫頭,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真邪乎!
花問情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性子軟弱,當然這也是她多次毒打的得意之作,就是要把花問情調教的性子軟軟的,男人喜歡,她自己也好拿捏。
可是現在,花問情不僅力氣大的驚人,說話的語氣也那麼剛硬,看她的目光更是毫無畏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回事,鄭媽媽混跡風月場這麼多年,最知道見好就收,為了麵子,她佯裝怒喝到,“十五就十五,本月十五,你必須湊齊千金。”說著收回了雞毛撣子,腰酸背痛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還有一個條件。”花問情幽幽地說道。
嘿,你個小賤蹄子,還敢跟我談條件?
不過這話鄭媽媽這次隻是想想,並沒敢說出口。
“如果十五我沒有湊齊千金,是生是死,我任憑媽媽處置。如果我湊齊了千金,我要林纖姿趴在地上學狗叫,從光武門城門爬到鬨市街。”花問情麵帶狡黠。
“那、那你、要是湊、湊不到,你、你也、得爬!”鄭媽媽本欲阻止,因為萬一萬一花問情真的湊到了千金,林纖姿就得學狗爬,那這剛扶起來的頭牌就要不得了。但是林纖姿為了看花問情的笑話,磕巴著忙不迭地應下來,鄭媽媽想著,也罷,萬一有意外,賴掉就是了。她們青樓女子,講究什麼駟馬難追?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