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艱難地抬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撫過：“師兄不難過，以後…我的娘親…分你一半。”
雲琅抬眼看她，狹長漂亮的眸子裡閃爍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他抿了抿唇角，鼻子有些酸。
“師兄…是要哭鼻子嗎？”楚戈莞爾。
“你才要哭鼻子，風太大了有點眯眼睛！”雲琅故意扭過頭不再看她。
“是，都怪…這風太大，師兄才不會哭鼻子！”楚戈笑得眉眼彎彎。
光幕之中的畫麵溫馨且唯美，雲琅看著裡麵那個渾身沾染著鮮血眉目乾淨稚嫩的小女孩兒，眼睛裡淺淺漾開的溫柔足以讓任何一個看到的人溺斃其中！
這些記憶雖然已過百年，但是如今想來竟也恍若昨天！
他伸出手指虛虛地勾勒著光幕裡楚戈的輪廓，少女略帶嬰兒肥的臉蛋上兩個淺淺的小梨渦俏皮可愛得讓人想要戳一戳。
多乾淨的笑容啊！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她能一直是這個樣子！
什麼時候那兩個小梨渦不見的呢？
又是什麼時候楚戈那乾淨的眉宇間染上了清愁？
雲琅想了想，大概是在那一年吧！
那一年，楚戈十七歲！
“放你娘的狗屁，什麼妖星，你哪隻眼睛看到他招災了？”楚戈雙手叉腰怒火中燒！
“這還用我看？”對麵的官差不屑地嗤了一聲：“你好好兒問問這十裡八鄉，哪個不知道他是個掃把星！”
“這可是慧慈大師親自批的命！”那官差邊說邊恭敬地朝皇城的方向抱了抱拳。
“就因為這個，你們就要拿他祭天？”楚戈才不信什麼命，在她看來那批命的臭和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不是平白地害人家嘛！
哪有什麼慈悲之心！
“就因為這個？嗬嗬，小姑娘你還是太小看他了！”那官差諷笑，他也是看在對方是仙門子弟才多說這許多廢話，但凡換個普通人，他早就叫人亂棍打走了！
他掰著手指頭一點點地給她細數。
“他娘生了三個孩子了，偏偏到他這兒是個坐生胎，他剛生出來他娘就大出血沒了！”
“他爹給他娘入葬的時候倒黴地碰到了紅毛大蟲，還沒等跑就叫那大蟲給生吞了！”
“他家裡剩下的三個兄姐為了養他沒日沒夜地給人做活，他還沒等會跑就累趴下一個，叫人打殘了一個，就剩下一個姐姐還叫山上的土匪給搶上了寨子失了身子！”
“一個人克全家還不夠邪門？”
“再說人家那房子蓋的好好的，偏生他一去，院門還沒進房子就塌了！”
“張記酒館本來人滿為患，他去給人家做工，三天不到直接門可羅雀，差點給人家乾黃鋪！”
“還有那劉員外家，本來一家子和和美美的，他去給人家送菜，好死不死地撞見了那家夫人密會管家，還被劉員外給撞破了，最後婆娘沒了，兒子也不是自己的，原來好好兒的一大家子硬是搞得妻離子散！”
“就這還不離譜？”那官差把數好的手指抬給她看：“還要我繼續數不？”
楚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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