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義依靠在石壁上,渾身被血水浸透,臉色蒼白如雪,整條右腿被齊根切斷,傷口處雖然經過簡單的包紮,可依舊在滋滋冒血。
“大房死了八人,包含一名築基,二房死了十三人,其中有兩名築基,三房死了十人,有一名築基,四房死了九人,築基兩人,而四老爺也在其中”
一名目光呆滯的老者,正用顫抖的聲音,向顧義彙報著這一戰的結果。
“老四死了嗎”
顧義麵色平靜悲涼,嘴上喃喃一句,眼淚從他的眼角悄然流下。
“家主這次我們傷亡慘重啊”
說到最後,這個跟隨顧家已有近百年的老者跪倒在地,控製不住的老淚縱橫,哭嚎不已。
經過近一個時辰的戰鬥,這場即將轟動整個流雲府的血戰,終於落下帷幕。
勝利戰果正是由顧義帶領的顧家親手拿取。
經此一戰,順天城如日中天的鄔、成兩大家族的主力戰力儘數隕落,這也意味著,這兩家勢力徹底消散,再無波瀾。
當然,此戰顧家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直接戰死四十名修士,其中包括六名築基修士,可謂是損兵折將,元氣大傷。
“鏘——!”
秦陸收劍歸鞘,拋了拋手裡的儲物法器,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這一戰,他可以說是毫發無損。
被仇恨衝昏了頭的鄔旬,根本沒有發揮出太多實力,再加上秦陸有著遠超境界的戰力。
兩人一番打鬥下來,秦陸居然隻是衣服微臟。
甚至鄔旬都沒能自爆金丹,就被秦陸一劍切掉了腦袋,就此歸西。
而秦陸,也得到了鄔旬的所有財產。
收好戰利品後,秦陸在空中環顧整個戰場。
此次廝殺由於都是宗門弟子和家族子弟,他們的忠誠度與散修完全不是一個層級,所以此戰並沒有像散修廝殺那般,沒打兩下就分散而逃,而是都拚命廝殺到了最後。
這也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山野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各種屍體,血糊糊的肉塊隨處可見,斷肌殘臂四處皆是,嗆鼻的血腥味還在空中飄蕩,讓人觸目驚心。
還有些修士受傷嚴重,身子斷了半截,腸子內臟流了一地,正在接受緊急醫助。
但此刻更多的,是在打掃戰場的修士。
他們在屍體旁徘徊,不時俯下身去,掏出各樣各式的儲物袋或者各類法器,甚至一些保存良好的法袍,也被他們一一扒拉下來,全部整理成戰利品。
一般來說,擁有儲物法器的修士,都會將全部身家放在法器當中,一方麵是為了方便支取,另一方麵則是隨時可以跑路,天高任鳥飛。
但這樣一來,隻要意外身死,全部身家也都會被對手收入囊中。
此戰各方損失慘重,根本沒有戰鬥勝利後的笑聲,更多的是一些發呆的臉龐與低聲抽泣的哭聲。
秦陸落到地麵,找到正在協助救治一名少年的顧月。
她在這一戰並未受傷。
這也難怪。
畢竟她已經達到築基圓滿境界,而在場最強的兩名金丹修士都被秦陸與顧義牽扯住,其餘人很難對她造成生命威脅。
“小月,你沒事吧?”秦陸輕聲問道。
“沒事”
顧月輕輕搖頭,眼神中滿是恍惚,仿佛對現在的情形還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她離家已有十多年,但現在在地上躺著的,絕大多數人她都還認得記得,甚至還有不少人是她的童年玩伴好友,或者是教導過她的叔伯嬸姨。
全部都是她的至親。
現在不少人已經是天人相隔,這樣的場景,讓她有些失神。
“沒事就好”
秦陸見到顧月身上無甚傷勢,不由鬆了一口氣,隨後他側頭看向戰場另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