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站在外麵的蒼淩雲依舊沒能聽到他開口。
這下蒼淩雲是真的有些委屈了。
他覺得自己沒錯,他到了謝家以後,什麼事不是依著他?
他還給他打掃雜務,收拾屋子,就這個院子!這小白臉現在坐著的地,都是他辛辛苦苦趴地上擦出來的呢。
就因為他一句不喜歡法術打掃出來的,要親手才行。
包括這次,程宜春還說他心裡有他,苦肉計一上,謝容絕對要心軟。
蒼淩雲來之前也是這麼想的,現在他被關在外麵吹著冷風,一個人說著話,得不到一點回應。
心口就像是被這風呼嘯而過,澀得人難受。
他又不是真的沒有尊嚴了!事實上,蒼淩雲比誰都驕傲,他眼裡容不得沙子,受不了一點侮辱!
這麼多年來,隻有一個謝容能這麼對他。
也隻有這麼一個小白臉,叫他放在心上,恨得牙癢癢,又跟狗一樣恨過就上去舔。
蒼淩雲猛地一拳捶在窗沿上,淡金色的陣法波動了一下。
竟有些搖搖欲墜,馬上失效的架勢。
裡麵剛換好衣衫往窗邊走的謝容腳步一頓。
眼神微微涼下去,不知道蒼淩雲又在他這發什麼瘋。
他看到窗外的手,緊握成拳,外頭暴亂的氣息毫不遮掩。陰沉無比,肆意撒野,就好像一頭關在籠裡的野獸終於熬不住,瘋狂咬開了嘴裡的枷鎖。
蒼淩雲氣得在這發瘋,捶完陣法還沒停,又是一拳上來!
怒火升騰的一拳,本就搖搖欲墜的法陣當即失效!
嘩啦一聲,淡金色的符文陣法碎在流光裡,這動靜吸引到了隔壁院子的程宜春。
跑來一看,頓時大驚,“這是怎麼了?”
蒼淩雲不回他,眸光陰鷙,眼底浮著一抹偏執,往日中二的傻氣絲毫尋不到,雙目燃著熊熊怒火。
他生得俊朗野性,現在那份野性被無限擴大,好像失了智一樣,讓程宜春心下躊躇,遲疑著不敢上前。
他一臉懵,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個回事。
不是來玩苦肉計的麼。
程宜春瞟了眼蒼淩雲的手臂,那上麵還在流血,很大的一刀。
蒼淩雲自己動手的,砍得那叫一個皮開肉綻,程宜春看著都替他疼。
卻也覺得這回一定行,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程宜春在外,看到的就是謝容對蒼淩雲有一種對所有物的獨占欲。
或許他自己也沒發現,但他對蒼淩雲就是如此,見不得外人對他有一分不敬。
可眼前的走向,卻分明是另一種場景。
讓程宜春摸不著頭腦,心下緊張不已。
蒼淩雲還在動手,這處乾淨的院子,下午他親手打掃出來的院子,現在被破壞得根本住不了人。
可就是這樣,他卻下意識沒再破壞眼前唯一的廂房。
想把這窗徹底打碎,可手就是不爭氣,怎麼也動不了。
“謝容!”
蒼淩雲第一次這麼喊他,雙眼赤紅,喘著粗氣聲音沙啞,“我問你,你到底拿我當什麼?”
“如果…如果,你還要我,你就出來,跟我把婚約重新定了,我承認上次是我不對,我跟你說退婚,我隻是…”
“…隻是覺得丟了麵子。”
“你要是出來,我們重新定親。”
蒼淩雲啞聲道,“以後你拿我當什麼都行,當狗也行,男仆也行,你再這麼衝我發火也行。”
他要他出來,要他給他一個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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