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
謝容被人從後頭抱住,力道之大讓他的魂體都感受到一絲不適。
“容容,容容真的是你嗎?”
蒼淩雲緊緊抱著他,如同抱著失而複得的寶物,一開口嗓子便逐漸沙啞起來。
謝容驚飛的魂勉強被他拉了回來,轉頭看著他通紅的眼睛,輕輕嗯了聲,“回來了。”
“你是謝容嗎?”
“嗯。”他應聲。
小狗又抱著他抽抽噎噎問,“你怎麼這麼涼?”
“是不是頭七到了,你來見我最後一麵?”
謝容一臉黑線,“這才第四日。”
他就是死,這也沒到七天呢,這蠢狗在想什麼。
蒼小狗嗚咽一聲,“四日!你還知道這是第四天,已經過了四天了!”
“你個騙子,居然騙狗,連狗都要騙,你太不像話了。”
他邊說邊哭,水漫金山。
明明變成魂了,什麼溫度都感受不到,謝容愣是覺得自己肩頭那一片都是冰涼涼地。
全是讓某人哭出來的。
他有點心軟,揉了把小狗的頭發,生澀的哄他,“路上處理了點麻煩,處理完了,我就來找你了。”
“彆哭了…我這不是來了。”
蒼小狗不聽不聽,“四天,蒼大爺等了你四天,你都、你都不知道這四天我是怎麼過來的!”
“有什麼麻煩比我還重要嗎?你心裡是不是沒我?我就知道!”
謝容沉默了一下,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這一麵呢。
“說話啊容容。”蒼淩雲又嘰歪著哭上了,還是真哭,哭得特彆傷心,“你說啊,快說啊,我、我在你心裡,到底重不重要?”
謝容咳了聲,有點不自在,“重要。”
他抿了抿薄紅的唇,認真告訴他,“很重要的。”
生死那一刻,謝容能從容坦蕩的跟他說喜歡,脫離那個環境,在讓他說,容貓貓多少有點小彆扭,耳根都有點紅。
不過不自在歸不自在,但他喜歡蒼淩雲這件事,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小狗想聽,那就說嘛。
謝容以為蒼淩雲聽了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其中愛意,心裡好受些。
誰知道,他變本加厲,非但沒感受到,還作開了。
“你是不是…故意哄我的?”
小狗難過傷心地看著他,“哄完我…再把我丟下,就像那天一樣。”
“沒有,那天是特殊情況,沒想丟掉你。”
“少騙我了,謝容…你沒有心的嗎?”
“…有心,沒心我還能活嗎?”
“我…嗚嗚,蒼大爺就知道!你有心!但你不想愛我,你就是想拋棄我。”
謝容麵無表情,額前仿佛有個井字號在跳動,越跳越大。
偏生某個人似乎沒察覺出來,還想說第二句。
用腳想,他還要作,趁他把話說出來之前,謝容冷著臉,摁著他的肩膀把人推到牆上。
左手撐在牆上,微微附身,漂亮清冷的鳳眸輕眯,“再多說一句,我真的扔了你。”
蒼淩雲眼神迷茫,“容、容容…”
他抬了抬下巴,“廢物小狗。”
隨即再次被人一把抱住,這次蒼淩雲聲音顫抖,語不成調,“…真是你啊。”
“我還…還以為,這是一場夢。”
似乎隻有夢裡,謝容才會這樣對他,因為那都是他幻想出來的。
頭上落下一隻手,輕輕揉了揉他,他聽到謝容的聲音,“回來了,抱歉,讓你久等了。”
蒼淩雲鼻頭一酸,眼裡的淚又落了下來。
他吸了吸鼻子,正想故作大度的回一句“不久”,就聽謝容又問,“所以我剛才哄了你那麼多,你覺得都是假的?”
背後一陣冷風吹過,蒼淩雲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咽了咽口水,正氣道,“怎麼會,容容對蒼大爺的愛,吾全感受到了!”
“真是天上地下都比不上,讓人看了血就熟了,地上和天上的鳥都紮在一起給我們做那個翅膀。”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謝容氣笑了,“行了,我和小狗計較。”
蒼淩雲就笑,將他默默抱緊,生怕他會消失不見。
謝容便任由他抱著,將那些話重新複述了一遍,關於天道的存在,謝容隱晦的提了一嘴,隻說是這裡最強大的存在。
他也不知道蒼淩雲聽出來沒,反正蒼小狗是憤怒的罵了天道好幾句。
什麼“狗賊”、“老不死的玩意”、“見不得彆人好的雜種”。
謝容聽著就想笑,要是世界意識能聽到,估計能噴蒼淩雲一臉血。
說到血,謝容聯想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他打斷了蒼淩雲的咒罵,指著床頭那個鬼東西,“你乾的好事兒?”
嚇死他了。
“是啊。”蒼淩雲渾然不覺這有什麼不對勁,興致勃勃道,“蒼大爺親手做的呢,怎麼樣?”
謝容嗬嗬一笑,怎麼樣,能嚇死你對象呢。
下一句更是讓他石化。
“這是你啊,容容。”
謝容:?
“我特彆想你,你不在身邊蒼大爺都睡不著,心裡空落落的。”
“然後我就做了個東西,那黑衣袍都是你穿膩了的,蒼大爺把它們全縫了起來,裡麵塞滿了棉花,可軟。”
他耳根微紅,“跟你一樣軟。”
謝容:“……”
他一時失言,嘴角抽搐,好半天指了指那蜿蜒到床邊的頭發,“這又是怎麼回事?”
蒼淩雲臉更紅了,支支吾吾地,“…就頭發啊。”
廢話,擱誰誰看不出來?
謝容死亡凝視。
蒼淩雲額頭出汗,眼神飄忽,“好吧,蒼大爺說了啊,這是我和你的頭發。”
謝容:??
蒼淩雲:“你老讓蒼大爺收拾屋子,地上掉的頭發我都收集起來了,又拔了自己的頭發做出來的,怎麼樣?”
他興奮道,“吾是不是個天才?!”
“有了他,吾晚上就能安心點了,把這東西往床上一放,蒼大爺就在床下打地鋪,看著它,就好像你也在。”
蒼淩雲期待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誇獎。
謝容表情幾經變化,最後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