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敘問完，拿過錦辰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替他擦頭發，動作輕柔仔細。
錦辰半眯著眼靠著沙發，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捏著懷裡少年的後頸。
“小魚兒剛才在想什麼，不要騙我。”
宋敘擦頭發的動作微滯，指尖順著發絲劃下，落在他哥的肩頭。
“哥以後會一直保護我嗎？”
“當然。”錦辰不假思索，又覺得奇怪，“小魚兒怎麼突然問這個？”
“外婆說…我們都長大了以後，哥就會有自己的生活，我們隻是鄰居，就會更少一層羈絆。”
宋敘垂頭靠在錦辰肩上，潮濕眼睫遮住了眼底情緒，委屈神色漸顯。
“可是哥答應過我，會一直保護我的。”
他這麼說著，心臟又隱隱作痛。
而且，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呢？
那屬於他的偏寵，是否會被分掉一半甚至更多。
宋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直至臉頰被溫熱雙手捧著抬起，對上他哥的眼睛。
從這雙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隻有自己。
小時候宋敘就很喜歡他哥的眼睛，更喜歡透過他的眼睛看到自己，像是以此就能證明他們親密無間。
“答應小魚兒的事，我什麼時候沒做到過。”
錦辰的嗓音淨澈宛若此刻夏天的風，輕易便能撫去他內心的委屈和悵惘。
“不要去為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擔心。”
宋敘怔怔看著他哥，聲音很輕，“那哥哥不會拋棄我，對不對？”
“不會，如果小魚兒不相信，可以……立字據為證？”
錦辰笑著調侃，讓略顯傷感的氣氛輕鬆了許多，“要是以後哥違約了，沒有信守承諾……”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敘的手捂住了唇，“好了，我相信你。”
宋敘可以去思考這樣的設想。
“還有一個問題。”
他噘著嘴，眼神狐疑，“哥是什麼時候和慕鶴年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
從六歲到這裡來，他和錦辰就沒怎麼分開過，剛開始的幾年，爸媽還會偶爾把他接到京市去玩，可每次都舍不得和錦辰分開。
後來爸媽越來越忙，忙到回來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宋敘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他有哥哥和外婆、有大樹叔叔和鷗姨，一點都不孤單。
也正是因為這樣，兩個人的社交圈都是交叉的，就算錦辰有其他的朋友，但宋敘都認識。
除了今天這個慕鶴年。
宋敘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可他哥卻很熟，甚至和慕鶴年之間好像……還有自己不曾知曉的秘密。
這個認知讓宋敘打心眼兒裡不高興。
錦辰一看他家小魚兒這樣，就知道又在亂七八糟地想了。
“隻是匆匆見過麵，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真的？”宋敘不太相信。
“真的！而且……”錦辰摸了摸下巴，決定出賣一下霸總。
“而且慕鶴年其實喜歡程淮。”
宋敘瞪大了眼睛，“啊？”
“慕鶴年喜歡……阿淮？可他們兩個都是男生。”
“是男生怎麼了，愛情又不是道生物題。”
錦辰捏著宋敘的鼻尖，笑道“小魚兒覺得呢？”
“……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