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機會?”蘭陵公主連忙問道。
柳述看著蘭陵公主笑了笑,道“還不到時機——你既然不想去向母後賠罪,那便趕快收拾行裝啟程吧!
宮外二裡處有一座院子,那是高仆射安置所在,咱們去借住一晚,明早重新整裝啟程……”
蘭陵公主頓了頓,搖了搖頭,固執道“不行,我可以走,但不被人趕走,母親也不可以!”
柳述無奈道“你若強留在宮中,隻怕會更加惹怒母後。如今太子失寵,若你再失了聖心,對咱們柳府、對太子都是不是好事。”
蘭陵公主想了一會兒,似是下定了決心,道“好,我去向母後賠罪。”
柳述眼睛一亮,含笑道“我就知道公主素來最識大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宴也正式開始了,鳳翔殿正殿燈火通明,賓客接二連三到了鳳翔殿,由宮人引著入座。
位居上首的位子,自然是楊堅和獨孤皇後的位置,楊堅居左,獨孤皇後居右。
挨著楊堅靠左的第一個位子,便是左仆射高熲,依次是右仆射楊素,納言蘇威,禮部尚書牛弘。
挨著獨孤皇後靠右的第一個位子是樂平公主,接下來依次是晉王夫婦、漢王夫婦,以及蘭陵公主夫婦。
再往後以及他們身後位子則是其他位階較小的官員的位子。
晉王妃早早到了鳳翔殿,由宮人帶著她到了偏殿去跟晉王彙合。樂平公主也讓人叫來了肖元元,時間一到,便跟著宮人入席。
等樂平公主一眾人到達前廳之時,高熲和蘇威等人已經坐在席麵上,見到樂平公主等人,紛紛起身行禮,樂平公主和晉王夫婦和漢王夫婦也都回了禮,各自回席間坐好。
肖元元坐在樂平公主身邊,便安靜的一動不動,樂平公主見她分外乖巧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道“你緊張什麼?”
肖元元低聲道“這麼大的陣勢我也看過,可坐著看和站著看還是不一樣的。”
樂平公主挑了挑眉,問道“有何不一樣?”
肖元元想了想,道“站著的時候,是看你們演戲,置身事外,倒也自在。
坐下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在演戲,我怕我演技不好,砸了台子!”
樂平公主想了想,還沒應聲,不遠處的晉王卻將這話聽了明明白白,不由伸著脖子插口道“以前你原來是這麼看我們的,把我們當戲看!”
肖元元扭過頭來看向晉王,連聲解釋道“沒有沒有,殿下想多了!”
另一邊的晉王妃也歪過身來,衝著樂平公主笑道“果如公主所說,這元元當真是不知好歹,讓她坐著入席,她倒反覺得委屈了。”
樂平公主攬了攬肖元元的細腰,笑著回道“興許是這兩天累著了,她懶得應酬,你們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晉王妃點了點頭,道“是呀,這場席麵裡裡外外,可花了元元不少的心思呢?說來元元辦席麵可真是一把好手,這麼大的陣仗,居然沒出一點差錯。”
肖元元朝著晉王妃客氣地笑道“奴就這點小本事,讓王妃見笑了。”
晉王妃端詳了一陣肖元元,笑著說道“元元今日這冠服真是好看,尤其是那頭冠,莊重氣派,不像是你珍瓏坊的工藝,倒像是禦府監的手藝。”
樂平公主用手輕觸了一下肖元元頭冠上垂下的流蘇,笑著回道“晉王妃眼光真好,這套冠服確實是禦府監的手藝。
這是去年元元封縣主時,母親特意命尚衣局和禦府監製了這一整套的服製。
她平日裡穿著簡單,今日難得有一個正經席麵,便將這套冠服翻了出來,正好穿上。”
晉王妃歎了一聲,道“雖說元元穿什麼都好看,但今日這套冠服顯得元元十分莊重,妾看著更是彆有一番風味呢!”
樂平公主聞言,神色頓了頓,將肖元元攬得緊了些,連晉王也忍不住朝肖元元多看了兩眼。
晉王妃笑著打趣道“公主緊張什麼?”
肖元元心中生出一絲不悅來,雖然知道晉王妃隻是打趣她和樂平公主,或許沒什麼壞心。
但晉王妃那話裡帶著凝視,使肖元元總覺得自己像是一條——隨樂平公主任意打扮的寵物狗,這個感覺十分不好。
肖元元不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發作什麼,隻是麵無表情的將頭轉了回來,不再看向晉王妃,歪著頭用手按了按發髻,徹底擋住晉王妃的視線。
當有人正看著你,且在與你說話的時候,你突然避開她的目光,甚至連正臉都不給她,這樣表現十分的不禮貌。
所以看到肖元元這樣的行為,晉王妃頓時愣了一下。樂平公主也察覺到了肖元元的異常,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