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宮令急急忙趕上前來,道“陛下在湖心亭,有請肖娘子。”
肖元元頓了一下,道“陛下找我做什麼?”
張宮令猶豫了一下,便好心地解釋道“娘子方才在後苑蓮池邊徘徊,見陛下卻不上前行禮,陛下為此十分不悅……娘子過去,還是好好賠個罪吧!”
肖元元喉間一梗,壓下心中的不快,對著張宮令客氣道“煩請宮令帶路。”
跟著張宮令一路到了湖心亭,肖元元見到楊堅,硬梆梆地行了一禮,語氣也很是冷硬“參見陛下——”
楊堅一聽肖元元這語氣,果然剛剛肖元元是看到他故意給他甩臉色的,於是不悅道“你方才來都來了,見朕就跑,怎麼——你做什麼虛心的事了?”
肖元元抬起頭來,看向楊堅,道“陛下朝政繁忙,日理萬機,奴不好上前打擾……”
楊堅一擺手,道“你少冠冕堂皇,不打擾和沒禮教是兩回事,就算你不上前給朕參拜,遙遙拜會一下總會吧,朕可是親眼見你轉頭就走的——怎麼,朕得罪你了?”
肖元元梗著脖子,道“陛下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應該清楚!”
此話一出,一旁的晉王嚇了一跳,嗬道“放肆——肖元元、不可無禮。”
肖元元掃了晉王一眼,又大膽的瞪向楊堅,楊堅頓了一頓,道“好,那你就說說,朕怎麼得罪你了?”
肖元元哼了一聲,道“昨夜,陛下在鳳翔殿中,都與公主說了什麼?”
楊堅一怔,咽了一口水,道“麗華怎麼與你說的?”
肖元元氣鼓鼓道“公主什麼也沒說,她隻讓我把商行趕緊給陛下,陛下若是想要商行,就直接跟我說呀,陛下為難公主做什麼?”
楊堅清了清嗓子,道“那個……麗華興許是誤會了,朕……朕不過是覺得你那商行不錯,與麗華談了談你生意上的事。”
“當真?”肖元元一臉疑惑地問道。
楊堅點了點頭,道“麗華除了讓你把商行獻出來,還說了什麼?”
肖元元一臉氣憤道“還能說什麼呀!我說不能急著把商行交出去,交出去朝廷也找不到人來管,然後她就生氣了。
她一夜都不理我,早起一句話也不跟我說,還把我堵在了宮裡,我想出宮跑馬她都不許,氣死我了!”
看著肖元元氣得頭發直豎的模樣,楊堅莫名地覺得心情很好,嗬嗬笑了兩聲,道“哦,原來是跟麗華吵架了。”
肖元元咬了咬牙,哼出一聲來“吵架?奴哪敢跟公主吵架?她早起不與我說話,照樣還要指使我給她往鳳翔宮送午膳……奴也是有脾氣的!”
楊堅不由得笑出聲來,道“你與麗華吵架,你要生氣也是得對著麗華呀,關朕什麼事?你給朕甩什麼臉色?”
肖元元嘟囔道“還不是因為陛下給公主說什麼有的沒的!”
楊堅一擺手,道“你可彆冤枉朕,麗華一早便對你的商行不滿,總覺得你隻顧著商行不管她。你們的事,彆賴到朕身上。”
楊堅說著,朝一邊揮了一下手,道“給肖娘子賜座。”
旁邊的宮人連忙安置了一個凳子,肖元元便依言坐了下來。
楊堅看肖元元坐定了,開口說道“朕聽說朕訂的那批凍傷膏已經到京都了,不知何時能交貨呀!”
肖元元愣了一下,道“何時到的?我怎沒有收到消息?”
楊堅笑了笑,道“前日到的,朕早間收到了京都府的奏報,說前日有一大批江南運貨的車入京,問詢了之後才知道,那是兵部所訂的凍傷膏。”
肖元元“哦”了一聲,道“那估計今明兩天奴就能收到消息了!不過,那凍傷膏如今是桶裝的,日後還要分裝以及質檢,大約還需要二十天左右才能交貨。”
楊堅不在意道“無妨,左右現在天還熱著,暫時用不到,晚兩天也無妨。”
凍傷膏到京比預想的要早了一些,隻要沒有誤了朝廷定的工期,對於肖七娘提前到京的事情,肖元元也並不是太在意。
此時,有人奉了酪漿上來,在座的眾人都分了一碗,肖元元不好推辭,便坐著一起吃酪漿。
肖元元看著楊堅,閒適地問道“陛下現下無事,怎麼不去看看皇後娘娘?”
楊堅眼都沒抬,說道“今日皇後茹素齋,朕午間用膳時吃了一些酒,怕酒氣太衝,便來此處散散酒氣。”
肖元元心中腹誹了一句,大白日裡喝酒,看來楊堅真沒把征北軍中的瘟疫放在心上啊!
肖元元笑了笑道“陛下好興致!”
楊堅頓了頓,道“對了,你那酒……叫什麼——雄黃酒,朕還沒有喝過,改日給朕送幾壇過來。”
肖元元看了看晉王,道“沒有了,我都送給晉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