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話其實是在探聽樂平公主會在南山彆苑住多久,若是要在南山彆苑過冬,說明廢太子之事怕是會遙遙無期。
廢太子這件事,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多,也難怪晉王心裡焦灼不安。
獨孤皇後一聽,連忙道“不用不用——”
想了想,獨孤皇後乾脆給晉王交了底,道“她住不了幾天,很快就回來了!”
晉王聞言,心下一喜,道“兒臣就知道,母後肯定舍不得讓阿姊在外受苦,自然越早回來越好。”
獨孤皇後的臉色看起來卻不是很高興,晉王頓了頓,問道“母後在擔憂什麼?”
獨孤皇後看向晉王,問道“你近來與越國公交往如何?”
晉王心下一頓,但很快便恢複了過來,道“近來兒臣與越國公交往甚密……呃——不瞞母親,昨夜越國公還到晉王府與兒臣見過麵。”
獨孤皇後沒想到晉王居然如此坦誠,當下愣了一下,訕訕的笑了笑,道“他入了夜才去晉王府,怕不是簡單的拜訪吧!”
晉王點了點頭,道“不錯,越國公說他領命監視東宮,向兒臣討主意,如何辦好這個差事。”
獨孤皇後一臉好笑地看向晉王,道“他向你討主意?”
晉王道“是啊,母後覺得哪裡不對麼?”
獨孤皇後笑出聲來,道“他怎向你討主意?難道你父親沒有跟他說清楚?”
晉王腦子轉了兩圈,瞬間明白了過來,楊堅已經明確向楊素表明要廢太子,之所以派楊素過去,就是讓楊素去搜集太子的罪證的。
如此明確的旨令,楊素還要往晉王府跑一趟,無非是楊素想借這個東風,向晉王誑一些好處。
想明白了這些,晉王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獨孤皇後歎了一口氣,心如明鏡一般,問道“他可有向你提什麼要求?”
晉王抬頭看向獨孤皇後,道“確實提了——他說,要兒臣向父皇陳情,提他為左仆射。”
獨孤皇後好奇地問道“那你是怎麼回他的?”
晉王頓了一下,回道“兒臣跟他說,高熲今日之禍,全因高熲身為左仆射統領朝堂,卻與太子相交過密,引得父皇忌憚。
他若成了左仆射,再與兒臣交往過密,豈不是步了高熲的後塵。”
獨孤皇後一下笑出聲來,道“高熲何須人也,於孤也好,於陛下也好,都是良臣忠仆,孤念著與高熲有這份情義,他如今才能安然退居朝外。
而越國公——他若是走了高熲的老路,怕是沒有高熲這麼好的下場。”
晉王點了點頭,道“越國公其人,雖然有才,但貪功貪利,兒臣怕就算給了他左仆射之位,他未必就此滿足!
身為一個臣子,一旦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可就大大不妙了!”
獨孤皇後深以為然,但還是又問道“你就這般打發了越國公麼?”
晉王笑道“越國公豈有這麼好打發的,兒臣答應他會向父皇那邊問問,左仆射之位虛設已久,如果有機會,兒臣定會為他陳情。”
其實晉王答應楊素,隻要他登了位,就晉他為左仆射,隻是這個話不能說與獨孤皇後和楊堅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