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皇後笑著點了點頭,回道“念及與高熲的主仆之誼,陛下,明日召高熲入宮來,跟孤敘敘舊吧。”
楊堅點了點頭,道“既然伽羅想見,召高熲入宮來便是。”
“不可——”越國公楊素突然發聲道“陛下,皇後娘娘為內宮婦人,雖為國母天後,召見外臣官眷也屬正常。
但高熲待罪之身,已削職為民,依製不該入宮。
皇後娘娘召見外男,說出去實在不妥,望陛下和皇後娘娘三思。”
越國公當然不想讓獨孤皇後見高熲,這兩人從來關係就很好,萬一他們二人見了麵,商量出什麼事來,高熲起複是極為容易的。
獨孤皇後看著越國公,心下頓生不滿,她不過是想見見老朋友,他一個當朝左仆射就東擋西擋的不讓見。
以前的賬還沒跟他算呢!
獨孤皇後嗬嗬笑了兩聲,道“平民如何?賤奴都能入宮,平民不能入宮麼?
越國公不妨想想自己做了什麼,再來教訓孤吧!”
越國公一開始不服,猛然想到了蔡娘子,他能把一個歌妓送入宮來,獨孤皇後想召高熲入宮又有什麼問題。
越國公神色一僵,楊堅臉色也沉了下來,瞥了越國公一眼,又嘻嘻笑著對獨孤皇後道“伽羅不用理會越國公,明日朕親自下旨召高熲入宮來陪你說話。”
獨孤皇後的笑意有冷,開口道“多謝陛下——對了,聽太子說近日朝中有大喜……”
楊堅一時間不知道獨孤皇後說得是什麼喜,於是問道“伽羅說得是?”
獨孤皇後道“阿史那·染乾(原突利可汗,後改為啟民可汗。)——自歸順我朝以來,一直受我朝庇護。
陛下不僅收留他在我朝境內,還派人為他修建金河、定襄兩城,供其居住。
近來突厥內亂,達頭可汗不得人心,有九萬突厥人帶著羊馬輜重前來投效,雖是好事,但孤卻有些擔心,那兩座城是容不下九萬人的。”
楊堅點了點頭,道“這你放心,達頭可汗大勢已去,朕決定派兵助啟民可汗反攻回突厥,促使突厥統一,成為我朝藩屬。”
獨孤皇後點了點頭,道“陛下英明,可是既然要派兵,必得有統帥,不知陛下以為這行軍元帥,屬意於何人?”
楊堅頓了頓,朝著殿下看了一圈,道“朕本打算讓漢王為行軍元帥,柳述身為兵部尚書,從旁協助。”
獨孤皇後搖了搖頭,回道“不行,陛下忘了麼,三年前漢王率軍與高麗一戰,一年前又與突厥一戰,兩次都未立寸功,可見漢王並不通兵事。”
越國公當下便明白了獨孤皇後的意思,看來獨孤皇後是想把這攤子事推給自己,以報他給楊堅送美人之仇。
越國公開口道“漢王殿下英明聖武,頗有陛下和皇後娘娘的聖姿。隻是欠缺一些曆練,多多去戰場上練練手,日後一定能成為一代雄主。”
殿中好幾個人聽罷,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往太子的臉上看去。
太子麵色絲毫未改,隻是低頭正與太子妃互敬了一杯,慢慢品著酒,似是對殿中的紛擾一點都不在意。
獨孤皇後笑著回道“越國公主此言差矣,若是一些小打小鬨也就罷了,由他去練練手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