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文帝以來,每七日一朝,今日正是朝會的日子,楊廣今日起得很早,蕭皇後一早便到了徽猷殿,為楊廣打理上朝事宜。
蕭皇後細心地為楊廣整理著冕服,一邊忙一邊問道“昨夜陛下去看元元,她怎麼樣了?”
楊廣此時精神有些不集中,聽蕭皇後問起,隻簡單回了一句“她還好。”
蕭皇後接過一旁女史遞來的玉帶,開口笑著道“昨日聽采菱說,元元發了好大的脾氣,妾還不曾見過元元發脾氣呢,希望元元不要怪妾身才好!”
楊廣終於回過神來,道“不用擔心,朕已經安撫下她了。”
蕭皇後仰頭看向楊廣,好奇地問道“陛下是如何安撫元元的?”
楊廣回道“當然是順著她的意,這兩天你派人好好照顧她,三日後看看她的身子狀況,若是她的身子好轉了,朕就派人送她出宮去。”
蕭皇後的臉色僵了僵,手也頓了下來,不悅道“送她出宮去?
陛下——妾身好不容易把她留在宮裡,陛下又將她放出去?”
楊廣垂眼掃了掃,說道“她隻是出了宮,又出不了洛陽城,你擔心什麼?”
蕭皇後眉間一蹙,開口道“陛下,元元遲早是要入宮來的,你總是這麼縱容著她,不怕她反悔麼?”
楊廣看向蕭皇後,回道“你若拘束著她,讓她不痛快,她才會反悔。
隻有讓她舒心自在,她才願意留下來,朕要讓她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蕭皇後想了想,眸色一亮“心甘情願?這麼說,陛下不會再將元元還給公主了?”
楊廣看著蕭皇後笑了一下,說道“你若是知道她到洛陽兩個月做了多少事,就不會這麼問了。
所以,她隻有心甘情願的留下來……才是最好的。”
蕭皇後聞言便笑了,說道“陛下即有此心,妾心裡便有數了!”
蕭皇後為楊廣帶上通天冠,說道“今日阿昭和阿暕入宮來看妾身,下朝之後,陛下一起來用膳吧?”
楊廣頓了一下,道“午間朕與宇文述有要事要談,會在武成殿賜膳,皇後與太子自用便可,不必再等朕了。”
蕭皇後麵色訕訕,頓了頓道“陛下,不是妾身要為已爭利,陛下即位已快有兩年了,阿暕如今隻是一個郡王,外人看來實在說不過去——
明白人當然知道,陛下賞罰有度。可大多數人隻會以為……”
楊廣問道“以為什麼?以為朕與皇後不和睦麼?”
蕭皇後歎了一口氣,道“阿暕在大興城時,若不是有阿昭護著,連滕王府都不把阿暕看在眼裡,他到底是個皇子啊!”
楊廣哼一聲,道“他無才無德,如今隻是個郡王,尚且不能闖下大禍。若是無德之人身居高位,豈不翻了天去?
到時候你這個皇後要怎麼為他遮掩?”
“妾身不敢!”蕭皇後道“他若出了錯,不用陛下動手,妾自已便料理了他。
妾身擔憂的是,莫為了阿暕一個小兒,毀了天家和睦的名聲啊!”
楊廣聽罷,心中的鬱氣緩了緩,開口道“此事不急,以後再說吧,朕上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