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玄離開蕪湖之後,過得並不怎麼好。
他一直在外頭流浪。
他確實有回過蕪湖,大概離開半年之後,就回來了一次,見到聶小紅過得還不錯,便又悄悄離開。
彼時風波未儘,他居無定所,如無根的浮萍一般,四處遊蕩,靠著坑蒙拐騙,勉強維持生活。
也就是在這段漂泊的時光,他遇到了他的最佳拍檔——佛手爺。
猶記得那是一個寒冬,白敬玄流浪到了江蘇揚州。
他到這邊的時候,身上錢財所剩不多。
便想著做一兩個局,挖一些錢財來維持生活。
他不再去做乞討行騙那麼低端的活兒,那時他已經做過不少局,對“體麵地坑人”已經頗有心得。
甚至每每都能做到,被騙的人對他還感激不儘。
他先在揚州這邊,找了個商務賓館住下,然後買了一件皮大衣,一個絨耳軍帽,一雙真皮靴子,把自己打扮得像是個富貴官家。
然後在這商務賓館蹲點守著,準備撒網撈大魚。
因為那時候賓館還比較少,而且大家都很窮,能住得上賓館的,大部分都是比較高級的人,手頭上的錢,也會比一般的人多一些。
白敬玄就瞄準這些人,準備對這些人做局。
他每天白天出去閒逛,晚上就回來在賓館的一樓大廳裡麵閒聊。
那時候的賓館不像現在,現在賓館一樓大廳基本空空蕩蕩,那時候一樓會比較熱鬨。
因為那時候賓館房間裡麵沒電視,沒網絡,什麼都沒有。
一般人很少會一直悶在房間裡麵。
晚上會下來一樓,看報紙,閒聊,吃點小酒,或者看電視,便成了重要的消磨時間的方式。
白敬玄來到一樓,他不去主動接觸那些看報或者看電視的房客,而是去找賓館前台的小姑娘聊天。
侃侃而談,他說他是上海那邊單車組裝廠的老板,手底下有幾百號工人。
他說他不差錢。
他說他來這邊,主要是為了找走失多年的兒子。
誰要是能幫他找到,重重有賞。
他這些話說出來,自然很多人都不會在意,左耳進右耳出。
可是卻也會引起有心之人來巴結。
這不,這一天,白敬玄又來到賓館前台,找那前台小姑娘聊天。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老先生,聽說您在找兒子?”
那中年男子,赫然就是佛手爺。
彼時的佛手爺也就四十出頭,還算很年輕,麵容消瘦,棱角分明,很是帥氣。
白敬玄點了點頭:“是的。”
“你有我兒子的消息?”
佛手爺嗬嗬一笑:“我都還不知道你兒子長什麼模樣,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裡。”
“不過您要是告訴我具體情況,沒準我能幫你找一找。”
“實不相瞞,我在揚州這邊,也算是有點勢力和人手,若是您兒子還在揚州,那我要找出他來,應該不成問題。”
白敬玄一愣,他這個局,本來是想讓彆人來認兒子的,卻不曾想勾搭到一個來幫忙找兒子的。
不過這也無妨。
認兒子和幫忙找兒子,隻要來勾搭他,那就都入了局。
他這個局,可以隨機應變。
於是就說:
“我兒子十來歲的時候走丟的,現在已經過去十年,已經二十歲出頭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長成什麼樣子,我隻記得他左邊耳朵下麵有一顆黑痣,另外,他叫楊富貴,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