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燒的那一堆篝火,隻剩下一些隱隱約約閃著暗光的炭頭。
兩人輕手輕腳來到牆角處,挪開那一塊地板磚,將肮臟發黴的饅頭拿了出來。
然後迅速倒回破廟去。
可當他們回到破廟外麵,卻見到裡麵散發著昏昏沉沉的光亮,傳來隱隱約約的吵雜人聲。
兩人連忙去往旁邊的一個牆角處躲起來,往裡麵一看,隻見裡麵竟然出現了好一些人,他們有人手拿火把,有人手拿藤條,有人抓著周景深!
“你這個資本家的壞種,竟然敢偷我們的蘿卜!”
“簡直壞透了!”
周景深戰戰兢兢,虛弱的聲音說道:
“蘿卜不是我偷的。”
有人大吼:“人贓並獲在這裡,還敢狡辯?!”
有人則問:“不是你偷的,那是誰偷的?”
周景深閉口不言。
這時候有人叫嚷著:
“把他綁起來,明天拿去遊街!”
“大資本家的後代,現在竟然偷人民的蘿卜!影響惡劣至極!”
於是一群人粗魯地把他綁了去,壓著離開了破廟。
白敬玄和聶小紅見了,都愕然大驚。
他們去小破屋拿饅頭的時候,沒有將火堆旁的蘿卜收起來,結果被那些人給發現了,就以為是周景深偷的!
這真的是害慘了周景深!
聶小紅連忙問:
“白大叔,這該怎麼辦?”
白敬玄麵帶苦澀,嗬嗬乾笑:
“還能怎麼辦?”
“隻能等周景深被拉去遊完街之後,我們再給他道個歉唄。”
“哎,其實他可以把我們說出來的,希望他能挺過來吧。”
這天晚上下半夜,天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冷雨。
白敬玄和聶小紅躲在破廟的小角落裡頭,冷得要死。
好在雨不大,他們頭頂上還有一片破爛的牆角遮擋著,沒淋濕他們的衣裳。
周景深卻沒他們這麼好運了。
他被抓到了大公社那邊,在門口外麵的一顆梧桐樹下麵捆綁著,就這麼一直淋雨,淋得他就像是一條落水狗,瑟瑟發抖,嘴唇發白。
等到第二天早上。
公社裡的人,全部聚集起來,將周景深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展開了慷慨激昂的批評戰鬥。
他們要周景深承認自己的罪惡。
可無論他們用什麼方式,甚至將一坨屎抹在周景深臉上,周景深卻一直不開口說話。
白敬玄和聶小紅在遠處看著,心中不由憐憫。
“白大叔,他能挺過去吧?”聶小紅問道。
白敬玄歎氣:“看造化吧。”
隨即又說:“我這就去弄點肉回來,要是他能挺過來,我一定要給他一頓肉,以作補償!”
說完,轉身就快步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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