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是朱玉袁,以前曾當麵質疑過她,說她親手給自己的母親喂毒。
劉秋菊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必須往前看。
可是前路茫茫,又或者說,前麵一片荒草,根本就沒有路。
可沒有路,她也必須自己去走出一條路。
她來到了韶關城,在這邊租了個小屋子住下,然後便開始去找工作。
她沒什麼文化,要想找到好的、輕鬆的工作實在太難。
找了大概一個星期,四處碰壁,讓她倍感挫敗。
最後在一個鞋廠找到了流水線的工作。
她每天乾的活,就是負責把鞋墊放入鞋子裡麵,就這麼一個小步驟,重複重複再重複,一天要做上千次這個動作。
一些複雜的,比如給鞋底黏膠水,比如縫線,她又不會,隻能做這種簡單而低級的活兒。
這活兒的工資很低,一個月60塊錢。
1989年那會兒已經開始通貨膨脹,普通工人的平均工資在八九十塊錢左右,她這個工作遠低於平均工資。
不過她不嫌棄,隻要有活兒做就好。
她身上還有十萬塊錢,她認為這些錢若是她不亂花,一輩子都花不完。
這就是人的短視性,很多人都會以現在的狀況去衡量未來,殊不知未來是充滿不確定性的,是具有發展性的。
10萬塊錢在以前是一大筆錢,可若是放到現在,那就是一小搓毛,無論是用來乾嘛,基本上都搞不出什麼水花來。
劉秋菊來廠裡乾活兒,最主要是想找個伴兒,安家樂業。
她不求工資,她甚至認為,廠裡的工人,就算是小組長,再怎麼有錢,都不可能比她有錢。
因為她現在不但是“萬元戶”,還是“十萬元戶”。
除了我三叔給她的十萬塊散夥費之外,撈偏這麼多年,她自個兒也存了不少,雖然不夠一百萬,但是也有好幾十萬。
可讓她想不到的是,這鞋廠裡麵,大多數都是女工,壓根底兒就沒幾個男人。
她要在這裡找男人,簡直比在沙子裡麵找鑽石還要難。
老老實實乾了兩個月,她終於覺悟了,於是提出辭職,收拾包袱走人。
她這人性格就是這樣,雖然不怎麼爭強好勝,但是目的性卻很強。
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吃什麼飯,她心裡都有數。
很快,她換了一份工作。
在韶關市中心的一個大酒店做服務員,這裡相比起紡織廠而言,男人多了許多,而且各種男人都有,做服務員的小年輕,做經理的青年人,以及每天來吃飯的一些暴發戶大老板。
可是這工作辛苦,每天端茶遞水,手都磨出水泡了,腿也都快要站斷了,而且還很受氣,稍有不順就會被指指點點。
她實在有些受不了,就去對酒店經理提出辭職。
酒店經理姓黃,名叫黃大開。
黃大開見劉秋菊有幾分姿色,早就有些心動,現在見劉秋菊竟然來辭職,便關心道:
“秋菊啊,這不是做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辭職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劉秋菊如實說道:“沒人欺負我,隻是太辛苦了,我有點受不住。”
黃大開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問:“你以前沒乾過什麼辛苦活兒嗎?”
劉秋菊就說:“基本沒有。”
黃大開笑了笑:“難怪你長得這麼嬌嫩。”
隨即說:“這樣吧,今晚下班你來我辦公室,我給你弄個輕鬆點的活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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