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伯卻罵道:“這狗袁的錢隻夠做個十來平米的小房子,現在卻把近兩百平米的菜地統統挖了,你說他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我爸嗬嗬苦笑,正想要解釋,說我三叔要做百來平米的大房子。
可還沒等他說出口,我三叔卻說道:
“我的屋地我做主,你算是我半個兄弟,我這才客客氣氣去通知你,你彆以為我隻一個人在家就好欺負。”
“就算我不造屋,那塊地我要清空就清空,因為那是屬於我的東西!”
就在這時,朱光宇也罵罵咧咧走了過來。
“朱玉袁,我叫你一聲細叔,你就真當自己是皇帝了是吧?”
“我那菜地你竟然敢讓勾機挖了!”
三叔冷冷走到他麵前:“我挖就挖,你奈我何?”
三叔也不想客客氣氣了。
有時候你越是客氣,那些狗就越是咬你。
你退一步,他就進一丈!
在農村這窮山惡水,你跟人講道理,那是不成的。
你得拿出你的態度,你的硬度,以及你的狠度來。
“你找死!”
朱光宇也是火爆脾氣,直接就衝上來,要打我三叔。
我三叔不甘示弱,直接抄起旁邊一張椅子,對著朱光宇的腦袋就掄下去。
“啪啦”一聲。
朱光宇根本來不及閃躲,就整個人趴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而我三叔手中的椅子,早已粉碎。
阿柳伯見狀,立即大驚失色。
“你你你…你怎麼能打人?”
三叔就說:“我想打就打,反正我賠得起醫藥費!”
“柳哥,你要不要也試試爆頭的滋味?”三叔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阿柳伯嚇得一個哆嗦,連忙轉身就跑。
我爸見朱光宇倒地昏迷,流了滿地的血,也是驚慌失措,連忙去叫朱光顯過來,開著三輪車載著朱光宇去鎮上治療。
三叔扔了幾千塊賠償費之後,便不再去鳥朱光宇。
朱光宇腦袋包裹成了個大頭蒜,他拿了賠償,卻冷冷笑了:
“嗬嗬,這狗袁本來就沒多少錢,現在賠了我幾千塊,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拿西北風來造房子!”
隻要一想到我三叔造不成房子,他反倒有些快意。
可他終究還是失算了。
三叔的造房子計劃,並未因為那幾千塊錢的賠償而有所改動。
挖地基,造柱墩,砌牆…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當朱光宇頂著個大頭蒜來到三叔的屋地麵前,見到三叔挖的地基,竟然有一百多平米寬闊,立即驚愕不已。
“這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我不信!”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叔的房子一步一步造起,他卻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時候他這才恍悟,原來我三叔一直都在裝孫子,一直在對他們演戲。
如此一想,他就更加氣了。
“好啊!朱玉袁,你賺了那麼多錢,竟然卻對我們說沒賺到錢,故意坑我們,故意和我們決裂,不就是為了嘲笑我們,踩低我們嗎!”
越想越不忿,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又來我家找我三叔。
見到三叔,他又滿嘴酸味嘲諷道:
“朱玉袁,你這算幾個意思?”
“你隻賺了七八千塊錢,能造這麼大個新屋嗎?”
三叔不由好笑,反正之前那一椅子爆頭,已經完全撕破了臉,所以他也不用給朱光宇任何情麵,於是說道:
“我多少錢造屋關你屁事?”
“滾吧,彆汙染我視線!”
朱光宇像嘴裡被塞了一坨屎那樣,難受至極,卻說不出話來。
於是憤憤然離開。
過了幾天,高崗鎮那邊突然來了警察,抓走我三叔,說有人舉報我三叔以前撈偏。
三叔立即大驚,被帶上警車那一瞬間,回頭一看,隻見朱光宇正在向他揮手道彆,臉上帶著陰森得意的笑容。
三叔就知道,是朱光宇這個含家拎在背後捅他刀子。
三叔以為自己要完蛋了,卻不曾想,鎮上的警察,帶走他對他盤問了一些事之後,就把他給放了。
因為三叔以前的檔案全都被樓先生給清了,有些老警察雖然知道我三叔是撈偏的,但是沒有證據,那也奈何不了我三叔,最後隻能把我三叔放了。
我三叔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心中鬆了一口氣,也察覺到想要在這邊安樂生活,就必須打點好這邊的條子。
於是第二天,他又主動來到了鎮上,主動找到條子,還帶了不少“好貨”過來。
於是皆大歡喜,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朱光宇見我三叔竟然完好無損回來,氣得要死。
他這氣沒處發泄,最後隻能往他那準備結婚的女朋友身上撒。
對他女朋友又打又罵。
本來他們已經準備結婚了的,結果這麼一鬨,這婚也就黃了,發出去的請柬,隻能一家一家去收回。
這事兒立即就成了村子裡的一大笑談。
朱光宇實在沒臉繼續呆在禮溪村,於是便灰溜溜跑去外頭打工。
至於阿柳伯和阿梁伯,見我三叔造那麼大一棟新樓,警察抓了他都能完好無損回來,知道我三叔有大能耐,也不敢再輕易得罪我三叔了,從此以後,見了麵都客客氣氣的。
三叔和他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之間的矛盾,也就暫告一段落。
春去秋來,轉眼到了這一年的冬天。
三叔的新屋終於修建好了。
兩層高的樓房,外麵貼了漂漂亮亮的瓷磚,屋內也裝修得好看無比。
是當時整個禮溪村,最為漂亮的樓房。
農村這邊,有一個習俗,新的屋子剛建好,那就得舉辦一場“新屋進火”的宴席,請親朋好友來慶祝。
新屋進火的時候,三叔請了全村的人來吃飯,不單單禮溪村的,就連隔壁村的,也請了不少。
席間,竟然有不少老阿姨老大伯,來向三叔說媒,說我三叔老大不小了,也該找老婆了,說他們自家或者親戚家,有年輕漂亮的好姑娘,問我三叔感不感興趣,要是有興趣,改天約個時間見見麵。
三叔對他們都客客氣氣的,客套地應承下來,說:
“好的好的,改天有時間一定見見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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