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安氣衝衝離開冥蛇,他知道岷縣已經不是久留之地。
所以立即就去火車站,準備坐火車溜之大吉。
然而,當他來到火車站,還未進入售票大廳,卻發現,一輛出租車突然停在了他麵前,車上下來一人,赫然是我三叔。
朱誌安立即一愣,麵色陰沉無比。
三叔微微一笑,淡淡道:
“怎麼?這麼急著走?”
朱誌安見我三叔竟然來攔截他,心中的恨意更濃。
“朱玉袁,你這是不想放我一條生路嗎?”
三叔卻否認,說:“你彆誤會,我隻是想請你去喝一杯,為你踐行。”
“順帶著想問你一些問題,現在隻有你,能夠解開我心中的謎團。”
“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現在我主動來請你,你該不會不賞臉吧?”
朱誌安見三叔隻一人前來,並沒有帶其他馬仔,對他形成不了什麼威脅,便大方說道:
“好啊!”
“既然你請客,那我肯定要和你共飲一杯,不過,餐館得由我來選!”
三叔一笑,說:“可以。”
於是朱誌安就選了個火車站售票廳附近的一個快餐店。
兩人點了一些飯菜,幾瓶啤酒,然後邊吃邊聊。
朱誌安說:“有什麼問題,你就趕緊問,因為你隻有一餐飯的時間。”
三叔用手摳開啤酒瓶的易拉蓋,喝了一口啤酒,說:“成,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成為樓先生的一條狗的?”
這話有些刺耳,讓朱誌安眉頭微微一皺。
他沉聲道:
“我不是誰的狗,誰都不可能牽著我,更不可能讓我去咬誰就咬誰。”
三叔就問:“那你為什麼要配合樓先生來演我?”
朱誌安也開了一瓶啤酒,麵色變得深沉,“咕嚕”喝下一大口:“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你應該深有體會。”
“我和樓先生之間的事情,說來話長,一頓飯的時間,估計說不完。”
三叔就說:“那就長話短說。”
朱誌安不由苦笑一下,“朱玉袁,你非要知道?”
三叔點了點頭。
朱誌安就說:“要是我不說呢?”
三叔就說:“那我就對青龍說,你和樓先生勾結,就是想借樓先生之手來鏟除他,然後做岷縣的山大王。”
“如此一來,就算你今天順利離開了岷縣,也會被追殺。”
朱誌安麵色變得深沉。
三叔卻笑了,說:“其實我說你想借樓先生之手來鏟除青龍,也不算是謊話吧?”
“你說對不對?”
朱誌安麵色變得難看:“嘴巴長在你臉上,你要怎麼說都可以,但是你得拿出證據來。”
三叔卻反問:“需要證據嗎?”
“隻要青龍相信,還需要什麼狗屁證據?”
朱誌安麵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沉默了。
很明顯,三叔說的話是正確的。
青龍早就想把他一腳踢走,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在冥蛇幫的時候,青龍寧願相信我三叔這個外來者的花言巧語,也不相信他這個過命兄弟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青龍對他的猜疑和排擠,讓他不得不果斷選擇離開岷縣。
若是再繼續逗留下去,那他的生命,恐怕會難以保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十幾秒,也可能是一分鐘。
朱誌安最後妥協了。
他歎氣一聲,說:
“行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這樣你總可以放過我了吧?”
三叔一笑,他自然知道,朱誌安隻是嘴上妥協罷了。
很多涉及深層次的真相,他估計依舊會守口如瓶,甚至會說一些以假亂真的謊言來迷惑三叔。
不過他看破不說破。
三叔說道:“第一個問題,李天藍那個行李箱裡麵,裝的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讓你如此恐懼?”
朱誌安苦苦一笑:“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
“那行李箱裡麵裝著的,是我這些年來的犯罪證據,有照片,有資料,有作案工具,甚至有女人的頭發。”
三叔一愣,麵露愕然意外。
“就這些?”
朱誌安微微皺眉,盯著我三叔:“難不成這些還不夠讓人恐懼?”
三叔一時間無言以對。
朱誌安又說:“正是因為這些東西,讓我不得不成為樓先生的一條狗。”
“朱玉袁,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局中人,從蘭州開始,我們就在這個局裡麵。”
“李芝顏是這個局的執行者,而樓先生則是背後的操控著。”
“前幾天樓先生還打電話給我,他告訴我,他讓你來殺我了,還讓我把來投靠的張躍才和胡佳俊收下,說留著他們會有用處,他說若是我在這場對決中失敗了,被你抓住了,就讓我告訴你,那行李箱裡麵的,是八局門二把手吳永的碎屍肉,這一條信息,可以保我性命。”
“他還說,要是我鬥贏了你,他就幫我鏟除青龍,讓我成為岷縣地下勢力的大佬。”
“我不明白樓先生為什麼要讓你來殺我,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我對你說行李箱裡麵的是吳永的碎屍肉。明明就是我的一些犯罪證據,為什麼要說是碎屍肉?”
“其實我們都是樓先生的一條狗,他讓自己手底下的兩條狗內鬥,然後隔岸觀火看好戲,這樣有意思嗎?”
“我真想不明白了,但是我又不敢多問。”
三叔聽了這些話,心中五味陳雜。
樓先生的做事風格,確實有些讓人猜不透。
他這是想犧牲朱誌安,然後將我三叔打造成他心目中的那個接班人嗎?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朱誌安說謊了。
於是三叔就說:“我憑什麼相信你這些話?”
朱誌安就說:“你單槍匹馬闖入冥蛇堂口的十分鐘之前,樓先生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讓我放了李天藍,但是因為你突然闖入,我沒來得及把李天藍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