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安是青龍的過命兄弟,青龍肯定會聽信他的多一些,而非他這個外來者!
這時,朱誌安也見到了我三叔。
他也微微意外,隨即卻嘴角一翹,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陰險微笑。
青龍連忙介紹:“誌安兄,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不用介紹了,我認識他。”朱誌安突然一揮手,打斷了青龍的介紹。
青龍不由一愣,見朱誌安看向我三叔的神情意味深長,心中疑惑不解。
朱誌安這時笑著說:“這位是我的老朋友,何高峰。”
青龍見狀,連忙笑著:“沒想到你們竟然認識啊!”
“而且還是好朋友!”
“你倆怎麼之前從未和我提起過對方?真不夠兄弟!”
三叔嗬嗬笑:“真是意外啊,沒想到朱誌安和陳誌安竟然是同一個人。”
朱誌安也嗬嗬一笑:“咱們行走江湖的,誰還沒有幾個假名?”
“何高峰應該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三叔笑笑:“名字隻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是真是假,有什麼所謂呢?”
朱誌安大笑起來:“哈哈哈,你這句話我喜歡!”
青龍這時局中拉攏,道:“既然你們是朋友,那就再好不過了!”
“誌安兄,你不知道,藍秀菊現在已經死了,是何先生給我出謀劃策做的計謀!”
“何先生和你一樣,都是有大能耐的大能人!”
朱誌安一愣,露出一絲意外:“你竟然把藍秀菊給弄死了?”
“藍秀菊可是岷縣的一大地頭蛇,為人謹慎細心,很難對付。青龍和她鬥了那麼多年,都沒把他弄死,你一來就把她搞死,真是令人佩服啊!”
三叔嗬嗬笑:“意外而已,藍秀菊的死,其實和我沒多大關係。”
他這話,是謙虛,也是在為自己撇清關係。
就怕朱誌安拿藍秀菊的死來給他做文章,若真那樣,那三叔就算是不死,恐怕也得脫一層皮。
朱誌安一笑:“青龍兄都說是你出的計謀,你就彆謙虛了。”
青龍這時說:“都彆站著,咱們去喝一杯,邊喝邊聊,如何?”
“好!”朱誌安大喊一聲,“我真的很想和何老弟喝一杯,順便聊一聊某些事情。”
三叔微微苦笑:“多日不見,我也想和你聊一聊。”
青龍看三叔和朱誌安表麵上和和氣氣的,便哈哈大笑:“那太好了!”
“見到你們那麼和氣,那麼意氣相投,我真心感到高興!”
“今晚不醉不歸!”
於是立即讓人去岷縣最好的酒店訂了一間包廂,然後用小轎車載著大家去往酒店喝酒吃肉。
這次喝酒,除了青龍、我三叔、朱誌安之外,冥蛇的其他幾個蛇頭,金牙、鬼爪、黃老虎,也都紛紛出席,坐在桌前。
大夥兒舉杯同慶,一飲而儘。
酒過三巡之後,然後便是胡吹海侃,說著些恭維人的客套話。
三叔知道他一時半會兒肯定逃不了,這時候緊張過度,反而容易引起他們的警惕,不如放開了喝酒,從而降低他們的警惕性,再找準時機逃走。
於是也跟著海喝胡吃,豪氣大方。
三叔心裡清楚,岷縣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因為青龍肯定信任朱誌安多過信任他。朱誌安一句話,就能讓青龍調轉矛頭刺向他。
現在就看能不能把青龍拖住,讓他彆那麼快下手,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機會。
朱誌安見我三叔竟然絲毫不害怕他,反而還吃得這麼高興,心中微微感到意外,與此同時,也冷冷發笑,嗬,真是一個不怕死的撈偏鬼!
酒酣人散,青龍找了一輛小轎車,讓司機送三叔和朱誌安回各自的住處。
兩人坐在車上,默默無言。
司機問:“何先生,陳先生,您二位要在哪裡下車?”
朱誌安看向我三叔,“何老弟,你哪裡下車?”
三叔一笑:“安樂賓館。”
他知道他現在的住處肯定隱瞞不了朱誌安,因為這住處青龍是知道的,就算是他不告訴朱誌安,青龍也會告訴朱誌安,沒必要隱瞞,所以就說了實話。
朱誌安也一笑:“巧了,我也在安樂賓館下車。”
司機嗬嗬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可以少跑一些路,省一些油錢。”
很快,小轎車就開到了安樂賓館的大門口前,兩人下了車,給了司機小費。
來到賓館門前,三叔給自己點了根煙,遞給朱誌安一根。
朱誌安直接拒絕,說:“我不抽大前門,還是抽我的中華吧!”
說著,拿出中華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給三叔扔了一根。
三叔接過他的煙,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放在耳朵上麵夾著。
三叔就說:“做咱們這一行的,需要抽得了萬寶路,也抽得了大前門。”
“一直抽中華,可不一定是好事。”
朱誌安笑笑:“我也不是一直抽中華,我還抽南京,還抽花溪,又或者雪茄。”
三叔不想和他爭論這個問題,於是一笑,說: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火車上逃下來的?”
朱誌安就說:“逃得很狼狽,差點就被抓去打靶了。”
三叔就說:“那看來你這段時間不好過啊,我看你還抽中華,以為你很瀟灑呢。”
朱誌安吸了一口煙,語氣變得陰沉:
“那都是拜你所賜。”
“拜我所賜?”三叔疑惑,裝懵扮傻,“怎麼就和我扯上關係了?”
朱誌安說:“若不是你故意誘導我去拿李天藍的行李箱,我也不會如此狼狽。”
三叔嗬嗬一笑:“朱老哥,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從始到終都沒誘導你吧?隻是那時候你不相信我的話罷了,我在車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我早就說了,李天藍的行李箱裡麵沒有我的錢,隻可惜你一直以為我在說謊,這怎麼能怪我?”
朱誌安嗬嗬笑,說:“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你這個狗比的高明之處。”
“火車上那一戰,我輸得心服口服。”
“隻是,常曉龍是我的好兄弟,他現在被抓進去了,估計二十年起步,所以他的仇,我必須報。”
三叔吸了一口煙,點了點頭,“懂的。”
“所以你不打算放我離開岷縣?”
朱誌安說:“沒錯。”
三叔一笑:“其實我也不想離開,我已經幫青龍鏟除了藍秀菊,他對我的信任,未必會少過對你的信任。”
朱誌安嗬嗬一笑:“那咱們就賭一把,看誰最後能贏。”
三叔也笑了,“又賭?你就不怕再輸一局?”
朱誌安說:“我要是怕輸,就不會出來混了。”
“有種!”三叔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我越來越佩服你了。”
“不過,比起和你的賭局,我更關心的是,李天藍的行李箱裡麵,究竟放了什麼?”
“看樣子,你好像對那行李箱還心有餘悸。”
朱誌安一愣,麵色變得深沉,確實,一提起那個行李箱,他就心有餘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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