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轟隆隆”往前行進著,夜色下就像是一條在緩慢爬行的黑色大蟲子。
此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接近十一點,終於來到了出蘭州後的第一個站點,渭源站。
有人下車有人上車。
車上又開始熱鬨哄哄起來。
賣小吃便飯的服務員又開始推著小推車吆喝起來。
“瓜子泡麵礦泉水,花生可樂火腿腸,來,腳讓一下!”
7號車廂裡麵,三叔和李芝顏默默無言已多時,三叔目光一直在盯著車窗外麵,不去理會李芝顏,李芝顏則眉頭緊皺,暗暗思忖接下來該怎麼扭轉局勢。
她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瞄三叔,發現三叔淡定無比,心中暗罵,這何高峰,既然知道被朱誌安盯上了,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他們對麵的兩個座位,一直都空著。
這時候,上來一個中年男子,坐在三叔的對麵位置。
而另一邊,8號車廂裡麵,朱誌安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常曉龍見遲遲不能收拾我三叔,開始有些急躁。
他買了一包瓜子,開始不停地嗑瓜子。
朱誌安也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來,不過他嗑瓜子的一舉一動,要比常曉龍淡定許多,不急不緩。
他早看出了常曉龍的急躁,於是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道:
“曉龍,彆急,咱們時間還充足得很呢。”
常曉龍卻依舊滿臉愁雲,說:“安叔,現在何高峰那小子對我們提防得很,我們到現在連他包裡的情況都還沒打探清楚,能不急嗎?”
朱誌安卻是一笑,意味深長說道:
“曉龍,這探洞,不一定總要自己伸手進去,才能探清楚狀況。要是萬一洞裡麵有蛇,那你這手可就廢了。”
常曉龍一愣,微微皺眉,不明就裡:
“那該怎麼辦?”
朱誌安就說:
“咱們可以拿條棍子去捅一捅。”
常曉龍依舊疑惑:
“誰是棍子?”
朱誌安一笑,“自然是洞口旁邊的人。”
常曉龍依舊疑惑,朱誌安這時站了起來,對常曉龍說:
“你仔細看著,學著點。”
隻見朱誌安一邊磕著瓜子兒,一邊走向7號車廂。
三叔見朱誌安又過來,心中不由警惕。
不知道這朱誌安,又要耍什麼手段。
不過他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錢財,朱誌安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贏得這個賭局,所以三叔有恃無恐。
李芝顏見朱誌安又過來,也是柳眉微皺。
這朱誌安不信任她,她擔心朱誌安會連同她一起下手。
兩人心思各異,各有算盤,這時候,朱誌安已經走了過來。
可讓三叔和李芝顏都沒想到的是,朱誌安竟然沒對他們動手,而是對三叔座位對麵,那個剛上車的乘客下了手!
隻見他手速極快,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塊小刀片,“唰”的一下就從那個乘客的口袋裡麵,悄無聲息地掏出了一個錢包來,然後迅速從錢包裡麵抽了幾張百元大鈔和身份證,收入口袋,再將錢包扔地上。
整個過程,不超過兩秒。
朱誌安這手速,真可謂是神速!
做完一係列動作之後,朱誌安拍了拍那個乘客的肩膀,說:
“兄弟,你錢包掉了。”
那乘客立即反應過來,低頭一看,隻見他的錢包真的掉地上了。
於是一邊說“謝謝”,一邊彎腰將錢包撿起。
檢查了一下錢包裡麵的錢,他卻不由一震,說:
“我錢包少了五百塊錢,身份證也不見了,誰偷了我的錢和身份證!”
那位乘客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朱誌安,於是他目光逼視看向朱誌安。
朱誌安麵露無辜苦笑,說:“兄弟,要是我真想偷你的錢和身份證,我整個錢包拿走就好,何必提醒你錢包掉了?”
“我看你身邊的人,倒是都挺可疑的。”
說這話的時候,朱誌安目光還故意往三叔身上看,故意引導乘客懷疑我三叔。
我三叔立即眉頭一皺,說:
“有人賊喊抓賊,你搜一搜他的身就知道了。”
“有些人伸出第三隻手,我可是親眼所見。”
三叔可謂是毫不客氣地揭發朱誌安。
既然朱誌安敢給他潑臟水,那他肯定會強力還擊。
可讓三叔想不到的是,朱誌安居然絲毫不懼怕,反而大大方方,他對丟錢的乘客說道: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兄弟,你來搜我身吧,我沒拿你的錢和身份證,我不怕搜身。”
三叔和李芝顏聽了這話,都麵露意外,這朱誌安明明偷了那乘客的錢和身份證,現在竟然還主動讓他來搜身?
這不是要自燃自爆嗎?
三叔心中暗暗冷笑,嗬,朱誌安,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糊弄過去!
那丟了五百塊錢和身份證的乘客,也毫不客氣,立即站起身來,對朱誌安展開搜身。
結果他把朱誌安全身上下搜了一遍,竟然都沒能搜到任何錢財!也沒能搜到他的身份證!
就連朱誌安的皮鞋都脫了下來檢查,依舊一無所獲!
朱誌安嗬嗬一笑,說:“我說了吧,我沒偷你的東西,現在你信了吧。”
“你還是去搜一搜你附近的人吧,他們才是最有可能拿你的東西的人。”
朱誌安此話一出,那位乘客立即冷冷看向我三叔。
我三叔這時才恍然大悟,這朱誌安,原來是想借乘客的手,來搜查他的行李袋,以確定他的行李袋裡麵,是否真有十萬塊!
這種時候,三叔若是抗拒,那就是做賊心虛,到時候恐怕會越鬨越大,甚至會引起乘警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