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要去的地方,其實也是廣西,隻不過不是廣西南寧,而是廣西桂林。
他要去桂林找的人,是胡長征。
胡長征被抓的時候是1985年,現在已經過去四年,也不知道他從牢裡出來沒有,三叔就想,朱光慶都出來了,他應該也已經出來了,就去他老家陽朔看看。
若是出來了,叫上他來幫手,肯定好過劉秋菊和朱光慶。
要是沒出來,那就轉道去南寧。
然而,正當三叔帶著陳小寶,準備坐上開往桂林的火車的時候,卻再一次出現意外,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
隻見一個形容枯瘦的老頭出現在三叔麵前,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佛手爺。
佛手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走到三叔麵前。
“玉袁老弟,有人叫我來殺你。”
他一開口,就直白地說出了這麼一句駭人聽聞的話。
而他的眼神,帶著意味深長的自信笑容。
三叔一愣,麵色變得凝重。
陳小寶則緊張起來,雙腳繃緊,準備隨時戰鬥。
“嗬,”三叔笑了一下,“佛手爺,您是不是老糊塗了?這裡是火車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您敢動手嗎?”
佛手爺笑道:“自然是不敢。”
然後問道:“你就不關心,是誰讓我來殺你的?”
三叔就說:“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周翔安那老坑。”
“之前您將我三個朋友送給周翔安做人質,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沒想到佛手爺您竟然會出賣我,和周翔安沆瀣一氣。”
“話說回來,這一筆賬我還沒找您算,您竟然找上門來了。”
佛手爺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當時隻不過是做出了對我自己最有利的選擇而已,玉袁老弟,你可不能怪我。若是換做是你,你也會做出像我一樣的選擇。我知道我們是同道之人,你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像我多過像白老鬼。”
三叔死死盯著佛手爺,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來對他說出這樣直接的話。
若是他真的想下殺手,不應該這時候浮頭才對,他應該暗中跟蹤著,等三叔和陳小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再開始動手。
除非,他並非真正想殺我三叔。
撈偏之人,求財不求命。
三叔又想起了白老爺之前對他說過的這句話,於是恍然大悟,一笑:
“佛手爺,您就直說吧,彆拐彎抹角,你想要怎樣合作?”
身旁的陳小寶立即一愣,在三叔耳邊低語道:“袁哥,這老鬼說要來殺我們呢,怎麼就合作了?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佛手爺卻笑了出來,雙手鼓掌,讚歎道:“玉袁老弟,你果然不愧是白老鬼的愛徒,聰明!”
“我都還沒開口,你就把事情猜透了。”
“這世界上除了白老鬼,就你能夠如此明白我的心思。”
三叔不屑一笑,“要想合作,您得給出您的誠意吧?”
佛手爺一攤雙手,說:“我已經給了你兩個誠意了。”
“哪兩個?”
佛手爺就說:“第一,我一見麵就直接告訴了你一個大料,周翔安想殺你,這個誠意,能夠幫你保住性命。”
“第二,我等你送走了朱光慶和劉秋菊才浮出水麵來見你,沒把他們抓起來,這個誠意,代表著我是來幫你的,而不是來殺你的。”
三叔眉頭微皺:“既然周翔安叫你來殺我,而你又答應了,為什麼還要來幫我?”
佛手爺麵色凜然,說:“因為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彆人威脅我。”
“我現在不僅僅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
“當然,你若是能配合我演一出戲,那對你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你應該比我清楚,你惹了周翔安,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就算是我現在不殺你,他也會找彆的人繼續追殺你。”
“這是一枚釘子,你得把這枚釘子拔了,不然後患無窮。”
不可否認,佛手爺這話是對的。
三叔現在算是和周翔安結下了梁子,這事兒遠遠還沒有完結。
若是佛手爺能夠幫忙解決這個問題,那對三叔而言,絕對是好事一件。
於是就問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佛手爺一笑,“好說,你隻需要做兩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首先,你將周翔安的黑料給我,其次…”
“我沒有周翔安的黑料。”三叔打斷了佛手爺的話。
佛手爺一愣,“你在天弘這麼久竟然沒摸到周翔安的黑料?玉袁老弟,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三叔嗬嗬一笑:“周翔安這老東西做事謹慎無比,密不透風,我連和他見麵的機會都不多,又怎麼可能摸得到他的黑料?”
“不過…”這時候,三叔話音一轉,“他兒子周燦的黑料,我倒是摸到不少。”
佛手爺臉上漸漸露出笑容,“一樣的,周燦的黑料,就是周翔安的黑料。”
三叔卻說:“不過我將我收集的資料都給回周翔安了,作為換回阿慶、小寶和秋菊的籌碼之一。”
佛手爺一愣,隨即卻淡淡道:“我不相信你會把全部雞蛋都放一個籃子上,因為你肯定早就想到了,周翔安不會善罷甘休。”
三叔一笑,“佛手爺,您真的很了解我啊。”
“沒錯,我還有料沒給他,不過現在也不在我身上。”
“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