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彆人,正是三叔日盼夜盼的劉秋菊。
隻見劉秋菊旁邊,還站著一個麵目慈祥的老頭,赫然就是佛手爺。
劉秋菊完成了三叔交代的任務,她真的把佛手爺帶過來了。
可以說她來得很及時,因為此時正是朱光慶需要錢的時候。
也可以說她來得不及時,因為此時和趙蒹葭的鬥智鬥勇,已經告一段落,事已成定局,朱光慶的手已經被砍斷,他們得到了最糟糕的結果。
“阿袁,你們還好嗎?”
劉秋菊連忙走到三叔麵前,關心問道。
她見我三叔麵目滄桑,胡子邋遢,幾天沒有刮,就知道我三叔他們過得並不太好。
三叔微微一笑,說:“還好。”
“你們來了就好…”
佛手爺拄著拐杖,也緩緩走到了三叔麵前,問道:“玉袁老弟,你們和趙蒹葭的恩怨,這一路上秋菊小妹子已經和我說了,惹上這樣小家子氣的女狠人,真是你們的不幸啊!”
“話說,你們和她這一局棋,下到現在算是什麼階段了?”
三叔就如實說道:“兩敗俱傷。”
“阿慶的右手被趙蒹葭讓人給砍了,我把趙蒹葭的臉燙出了兩個煙疤。”
佛手爺眉頭微微一皺,“你衝動了,趙蒹葭是八神爺的女人,八神爺恐怕不會輕易罷休。”
三叔嗬嗬一笑,“這事兒不做也做了,已經板上釘釘,改變不了,現在趙蒹葭從我手裡逃了,她的人把阿慶扔在醫院就跑了。”
“和她這一局棋,到這裡算是暫時告一段落,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趕緊給阿慶籌集手術費,阿慶剛從南充人民醫院轉移到重慶軍醫院,醫生說接上他那一隻手需要十五到二十萬的手術費,現在我正為這一筆錢發愁。”
“佛手爺,您看您能不能先借一筆錢給我們應急?”
“到時候我一定會還回給您。”
佛手爺沒有立即答應,他嗬嗬一笑,說:“二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若是白老鬼親口來向我求情,我肯定會借,因為白老鬼從來沒有開口求過我什麼事情,我這一輩子,一直都在幻想著,他來向我求情會是怎樣的畫麵。”
“而你們,說實話,我並不想借,並不是說怕你們沒能力還,而是我不想因為幫助你們,而和八神爺或者樓先生產生矛盾,這兩把巨大黑傘,不是我能夠輕易惹得起的。”
“你們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可對自己多少斤兩看得明明白白。”
三叔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沉默了。
身旁的劉秋菊,立即麵露不喜,說道:
“佛手爺,您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您說會幫我們對付趙蒹葭,對付趙蒹葭不就是得罪八神爺嗎?現在借錢而已,不用直接得罪八神爺,為什麼卻不願意?”
佛手爺嗬嗬一笑,“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談錢傷感情。”
“再說了,我又不是你爸,我說的話你就傻不拉幾地相信,是不是天真了點?”
劉秋菊一愣,一時間無言以對。
她突然覺得,佛手爺跟她過來,隻不過是想看他們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落魄模樣,想看他們的笑話。
這老頭,其心可誅。
三叔看著佛手爺那一張蒼老而淡漠的臉,他知道,佛手爺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不願意幫助他們,而是想三叔主動開口,提出佛手爺心滿意足的交換條件。
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借錢這種事兒,並非隻是還錢那麼簡單。
親人朋友間借錢,損耗的是感情友誼。
向銀行或者陌生人借錢,那就必須出一定的利息。
這些都是代價。
三叔就說:“要不這樣吧佛手爺,您借我二十萬,您隨便開一個條件,隻要不殺人,就算是犯法的事兒,我都願意為您赴湯蹈火,這樣成不成?”
佛手爺看向三叔,笑了笑,“玉袁兄,還是你比較懂事。”
劉秋菊卻拉住三叔的手,說道:“玉袁,你不能這樣,要是他把你推火坑…”
“不會的,我相信佛手爺!”三叔打斷了劉秋菊的話。
劉秋菊柳眉皺著,她並不願意我三叔為了救朱光慶那一隻可有可無的右手,而付出太大的代價。
佛手爺是他們的老敵人,她再清楚不過這老頭為人處世,這老頭奸詐狡猾,不擇手段,就怕他要我三叔去做一些需要付出沉重代價的事情。
佛手爺臉上似笑非笑,看著我三叔,問道:
“玉袁兄,秋菊小妹說的話其實有那麼一點道理,我也勸你彆那麼快做決定,還是認真考慮一下比較好,一個朱光慶,可沒必要讓你付出太大的代價。”
三叔卻說道:“不用考慮了,我已經決定了,再考慮的話,阿慶的手就接不回了。”
“咱們現在就去成都軍醫院,你為阿慶的手術出錢,出了錢之後,我立即就跟你走。”
“爽快!”佛手爺哈哈大笑起來,“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爽快的人打交道!”
“成,那咱們現在就去成都!”
於是三叔倒回黑賓館,叫上陳小寶,然後大夥兒一同去往成都。
佛手爺並非一個人前來南充,他還帶了八個手下,都是他的親信,不但可靠,還很能打。
一路上算是風平浪靜,沒什麼事情發生。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成都。
佛手爺也是爽快,剛來到成都,他就開了一張支票,讓手下去銀行取錢。
很快,他的手下就帶著一大箱子,足足二十萬的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