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為何被一張小小的紙條嚇得麵色狂變?
原來,這紙是一張信紙,上麵寫著寥寥幾句話,卻內有乾坤:
“大魚已到廣安,暫住在騰飛賓館,先釜底抽薪,搞走其身上錢財行李,困於廣安城,然後慢慢玩死,務必遵照我的吩咐去做——木米女。”
騰飛賓館,這不是他們來到廣安入住的那個賓館?
將身上的錢財行李搞走,這不是剛才那個中年司機對他們的所作所為?
而最後的落筆署名“木米女”,合起來是一個“樓”字!
難不成這是樓先生的手筆?
樓先生表麵上願意原諒他們這次在重慶的失誤,還口口聲聲說隻要他們回去南寧接受一定的懲罰,然後就會既往不咎,還會分派新任務給他們做!
可實際上卻早已在暗地裡派人來搞他們?
三叔越想越害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又想到幾年前,白老爺還在世的時候,他們因為在黔東南一帶做事不符合樓先生的規矩,當時他們得罪了樓先生,不過白老爺已經當麵道歉,並且表態願意臣服於他,他卻明麵上大方原諒,暗地裡不肯罷休,還派人來將白老爺整個團夥往死裡逼,以至於最後撕破臉。
他們可都是白老爺的門徒!
樓先生和白老爺那段不堪過往,始終是他們心中的一枚刺,隻要一有什麼矛盾,肯定會因此而心生猜忌!樓先生若真想搞他們,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是…
三叔看過樓先生的筆跡,可以肯定,眼下這一張紙條的字跡,並不像是樓先生的。
另外,樓先生若真想動三叔他們,那他何必以傳紙條這樣不靠譜的方式來傳達信息?一個電話打過去,不更加保密,更加高效?
種種跡象表明,這裡麵,很有可能另有端倪。
當然,也不排除真的是樓先生所為。
三叔的表情變得凝重無比。
心中卻暗暗慶幸,他們看似踩了狗屎運,一上來就摸到同行的口袋,可實際上卻慶幸無比,若是沒摸到這錢包,那他們至今都還被蒙在鼓裡。
一直被蒙在鼓裡,可能到時候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如今雖然不確定是不是樓先生的手筆,但至少已經知道,這廣安城裡麵,確實有人想要搞他們,隻要知道這一點,那他們就可以多留一個心眼,防範於未然。
另外,他們現在拿到這錢包,錢包裡麵有一千塊錢,用作離開廣安的車費,已經綽綽有餘,他們完全可以立即就溜之大吉,至於重金求子這個騙局,可以暫且放下,先不去做。
朱光慶、陳小寶和劉秋菊,見三叔麵色突然沉下,都不由咯噔一聲,心知不妙。
陳小寶連忙問道:“袁哥,紙上寫了什麼?”
三叔嗬嗬苦笑一下,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將紙條遞給了他們。
陳小寶拿過紙條,朱光慶和劉秋菊靠過去一起看,他們隻看了一會兒,便都臉色狂變。
朱光慶幾乎大喊出來:“木米女不就是樓字嗎?這難不成是樓先生手筆?!”
陳小寶就罵道:“臥槽他老母的,這樓先生也太陰毒了吧,我們為他出生入死賣命,他竟然暗地裡派人來搞我們!”
“媽的,大不了不和他一起混了,惹不起咱們還跑不起?咱們跑路吧!”
劉秋菊也說:“若真是樓先生下暗手,那我們恐怕真的隻有跑路了。”
三叔卻說:“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若這幕後黑手真是樓先生,咱們隻能跑路。隻是我感覺這紙條怪怪的,樓先生為什麼不打電話通知他那爪牙?有什麼話電話裡說不更加保密,更加高效?現在已經不是古代,他為什麼還要以信紙方式傳達信息?就算是寫信,那用郵局寄過來就好,為什麼要讓那個黑矮小夥來送信?”
“還有,樓先生已經傳喚我們去見他,而且我口頭上也已經答應,他若是想弄我們,完全可以等我們到了南寧,再來個翁中抓鱉,南寧是他的地盤,在南寧動手,肯定比在廣安動手要穩妥許多。”
眾人聽了,都不由一愣,也疑惑起來。
三叔的疑惑,很明顯是很有道理的。
朱光慶深呼吸一口氣,歎道:“阿袁,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沒準這就是彆有用心之人想要離間我們和樓先生之間的關係,但是,師父他老人家曾經常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要是樓先生真想動我們,而咱們真落到樓先生的爪牙手裡,那可就都一鍋熟了,到時候想逃恐怕都逃不了了。”
“要不咱們現在就跑吧,反正我們剛撈到了一千塊錢,跑路已經綽綽有餘,至於重金求子那個騙局,咱不玩了。”
三叔也有此想法,雖然不明真相,心裡有點不甘心,但是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能抵抗,你若是硬是要去查明真相,就相當於逆水行舟,到時候就算是真的查出了什麼端倪來,恐怕也會損傷自身,得不償失。
算了吧,都這時候了,還是一跑了之為好。
再說了,張躍才在重慶那邊被抓,到現在估計已經進入了審訊階段,隻要張躍才把他們的黑料統統都爆出來,那再過不了多久,他們肯定就會成為全國通緝犯。
有樓先生罩著,是通緝犯;沒樓先生罩著,也是通緝犯。都是亡命天涯,多一條狗追著咬不多,少一條狗追著咬也不少。
三叔這種想法,有點消極,甚至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但是如今這種形勢,果斷跑路,確實是對他們最有利的選擇。
陳小寶、劉秋菊兩人,也覺得繼續留在陌生的廣安城太過危險,得趕緊跑路。
既然大夥兒的意見這麼統一,那就跑路唄,反正他們早已打算離開廣安,至於朱光慶他們還去不去貴陽,三叔還回不回南寧和樓先生見麵,那就得兩說了。
於是四人立即就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這一次倒是順風順水,一路上再沒出什麼意外,二十分鐘之後,他們順利來到了廣安火車站廣場,幾人陸陸續續下車,可給車費的時候,卻又出現意外。
三叔從剛撈到的錢包裡麵,抽出一張一百的給司機大叔,讓他找零,司機大叔仔細看了幾眼那錢,卻直接臉黑:
“年輕人,你拿張假鈔給我,當我眼瞎嗎?”
三叔一愣,滿臉意外,“假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