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對我三叔有意見,此時的意見也就更大了。
隻是肉體上的疼痛,早已讓他對一切都恨不起來,他隻希望,那幾個撈偏同伴,能夠快點出現。
這時候,洪崖洞裡麵,突然跑出好幾個人來,張躍才以為是那些警察,他隻覺得絕望,卻又感到一絲希望,若是條子追上來了,那也好,被抓就被抓吧,好過就這麼死掉…
卻不曾想,從洪崖洞裡麵跑出來的,卻是我三叔和張躍才、朱光慶、劉秋菊。
大夥兒見張躍才躺在江邊,肚子上滿是血跡,都大驚失色。
劉秋菊連忙問:“阿才,你這是怎麼了?”
張躍才虛弱無比,說:“我被條子用槍打傷了。”
“恐怕要死了。”
三叔見張躍才連說話都有氣無力,也知道這事兒很嚴重,此時得趕緊將張躍才身上的子彈挖出來,並且立即止血,不然的話,張躍才肯定會流血過多而死。
可是,現在是夜晚十二點,一般的藥店、小診所,都已經關門。
而去正規大醫院,那肯定是自投羅網。
因為正規大醫院發現張躍才中的是槍傷,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警察局,到時候警察局的人一來,張躍才百分之一百會被抓進去。
三叔知道,這時候需要張躍才自己選擇,於是就說道:
“躍才,現在你恐怕需要做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張躍才苦笑,“嗬嗬,我都快死了,你還要我做選擇,你真行阿袁…”
三叔不顧他的揶揄嘲諷,隻說道:“第一,我們帶你去大醫院,讓大醫院的醫生幫你做手術,治療你這槍傷,不過那樣的話,你可能會被條子抓進去。”
“第二,你忍一忍,我們幫你處理你的槍傷,我會讓阿慶和小寶去這附近的小診所或者藥店,偷一些止痛藥和止血藥出來,幫你止痛止血,不過這樣做有很大風險,因為我們都不是醫生,沒準稍有不慎,你就會…死掉…”
張躍才滿臉苦澀,他打從心底不相信我三叔。
但是,他也不願意被條子抓住,隻要一想到要在監獄裡麵呆個十年八年,他就感覺比死還難受。
可是,他也不願意這麼快就死去。
他還年輕,很多事情都還沒做,還沒娶老婆,還沒生孩子,還沒找到親生父母…
他猶豫了,內心掙紮著,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陳小寶催促著:“才哥,快做決定吧,不然條子追上來,大夥兒都逃不了!”
張躍才眼角不由流下了淚水。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保命。
若是命都丟了,那一切也就都沒意義了。
於是他說道:“你們帶我去大醫院吧!”
朱光慶、陳小寶、劉秋菊三人,聽到張躍才說出這樣的話,都不由不喜,麵色下沉。
張躍才做出這樣的決定,表明了他並不信任大家。
他的抉擇,對這個團隊將會有很大的影響。
因為他進去了,很有可能會把大家的黑料都爆出來。
到時候大夥兒恐怕不但不能完成樓先生交代的任務,還得離開重慶,亡命天涯。
不過,既然張躍才這麼說了,大夥兒也就都沒說什麼。
朱光慶隻說:“這裡距離大醫院還很遠,阿袁,你和我一起去找一輛車,得趕緊!”
又吩咐道:“小寶秋菊,你們倆看著躍才,不能讓他睡過去,不然可能就醒不來了!”
朱光慶拉著我三叔,就往居民區方向跑去。
跑了一段距離,朱光慶突然說:
“阿袁,要不咱們把張躍才扔河裡吧。”
他這話,說得很平靜,不像是在征求我三叔的意見,倒是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三叔立即一怔,停下腳步,怔怔然看向朱光慶。
“這是殺人,你知道嗎?”
朱光慶卻嗬嗬笑:“要是張躍才被條子抓住,肯定會爆我們的黑料,我已經被抓過一次,要是再被抓進去,那就是二進宮,而且上次之所以判刑比較輕,那是因為我並沒有將自己的黑料完全爆出來,若是這次張躍才將我身上的黑料都爆出來,那我被抓進去之後,估計再也出不來了。”
三叔卻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朱光慶又說:“阿袁,你這些年也犯了不少事兒,你要是被抓進去了,估計也彆想出來,沒準還可能會被打靶。”
“難不成你真要用自己的自由人生,甚至是生命,來救張躍才這白眼狼?彆忘了自從師父他老人家走了之後,張躍才就處處和你作對。”
不可否認,朱光慶所說的話是對的,三叔甚至也想過,要把張躍才除掉。
可真到了這種時候,他卻不敢輕易做決定。
他將會如何抉擇?
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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