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成興那邊正在展開抓捕行動,這時候三叔去警局,不就等於自投羅網?
三叔自然也知道其中風險,但是他必須去搏一搏,現在的他不像是一個穩中求勝的布局者,反而更像是一個瘋狂的賭徒。
但是他也清楚,此時若是不賭,那他們可能會連最後的機會都丟失掉。
搏一搏,無非就兩種結果,要麼單車變摩托,要麼內褲都輸掉。
他之所以要去靠近警局,那是因為他對成都的條子了解太少,掌握的信息太少。
而他這個局,必須利用條子的身份,給齊九州施壓,才能迅速從他手裡拿到真正的雙龍血玉。
好在三叔運氣很好。
當時他和陳小寶來到成都天府分局這邊,時間是下午六點多接近七點,那時候是五月份,太陽比較晚下山,快七點的時間,天色還亮著。
成都警局天府分局這邊,外麵有一個小公園,很多人在這附近散步,下象棋,逗鳥,遛狗,打太極,等等。
小公園靠近警局大門處,有一個宣傳欄。
當時章成興剛好破獲了一個特大走私案,受到了上級的獎賞,所以天府分局這邊,就在宣傳欄上分了一個專欄,專門介紹章成興這個人的成績,上麵不但掛了章成興的照片,還寫了章成興的詳細履曆,以及重大貢獻。
三叔詳細看了幾遍這個專欄,將章成興的重要經曆都默記在心中。
看完之後他就連忙帶著陳小寶離開,迅速回到窩點,開始化妝,把自己化成章成興的模樣,然後就出發去齊九州的豪宅彆墅。
三叔也不知道,他這樣能不能蒙混過關。
若是章成興和齊九州很熟,那三叔肯定會穿幫,因為三叔對章成興的言行舉止並沒多少了解,齊九州熟悉章成興的話,肯定能一眼就看破三叔的表演。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齊九州和章成興並不熟悉。
這種可能不大,但並不是沒有,因為齊九州身份底子多多少少有些不乾淨,而章成興是個善惡分明的老刑警。道不同不相為謀,兩者自然就不會沆瀣一氣。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風險,那就是三叔不知道章成興的口音是怎樣的,也不知道他的做事風格是怎樣的。
若是齊九州對章成興有所調查,那三叔也很容易就會穿幫。
總而言之,三叔這樣冒進地假扮章成興去接近齊九州,可謂是漏洞百出,很容易就死翹翹,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他沒得選擇,他隻能硬著頭皮上,碰一碰運氣。
若是到時候發現不對勁,那他會讓陳小寶立即出來救他。
陳小寶就是他的最後一張保命底牌。
這也正是為什麼三叔最近一段時間,總是私下和陳小寶套近乎的原因,因為這個團隊之中,能打的,能跑的,也就陳小寶一個人。
三叔化好妝,搖身一變,成為章成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妝容像不像章成興,因為他隻看過章成興的真人幾眼,天府分局上的照片,還是章成興年輕時候的照片,沒多少參考價值。
化好妝,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半。
三叔便和陳小寶匆匆忙忙趕往齊九州的彆墅,這一去,更像是一場勝率不高的賭博。
賭贏了,贏得自由,賭輸了,輸掉人生。
……
時間倒回兩個小時前,下午六點半,張躍才化裝成李芒,來到了齊九州的彆墅大門口。
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走到大門口處保安亭,說道:
“你好,你應該還認識我吧,我之前來過這裡,找過齊先生,我叫李芒,能幫我通知一下齊先生嗎?就說我找他有重要事情。”
那保安自然認識李芒,隻不過眼前這個李芒,和之前那個傲慢的糟老頭,氣質上好像完全不一樣,所以他心中有些疑惑,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不過張躍才偷偷一個紅包塞過去,最後那保安還是老老實實打了個電話進去,詢問齊九州的意見。
“什麼?李芒竟然親自前來了?”
齊九州微微皺眉,感到意外不已,他不但對李芒突然放下姿態主動找上門感到意外,他還對徐雲開沒向他彙報這事兒感到奇怪不已。
這幾天徐雲開一直在負責暗中跟蹤李芒,每天都會來向他彙報李芒的行蹤,這幾天李芒都住在大華商場附近那個破舊小區,並沒有什麼動作。
現在怎麼就突然來這裡了呢?
按理說,李芒來這邊,徐雲開應該會提前打電話過來通知一聲才對。
齊九州疑惑不解,最後還是決定,見一見這李芒,看他能搞出什麼花蛾子來。
於是說道:“帶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張躍才假扮的李芒,便被門衛帶到了彆墅大廳。
齊九州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張躍才佝僂著身軀,麵無表情,隻淡淡問好:
“齊先生好。”
他不敢有太多的動作,也不敢有太多的語言,怕被齊九州識破,所以略顯拘謹。
齊九州一揮手,讓手下出去,然後上下看了張躍才幾眼,說:
“李先生,您今天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張躍才就說:“齊先生您之前不是要我幫忙做雙龍血玉高仿品嗎?”
“今天我帶了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高仿品過來。”
齊九州聽了這話,立即一愣,麵露意外。
“哦?”
“這麼短的時間,李先生您竟然造好了高仿品?李先生您這效率,還就真高啊!”
齊九州嘴上雖然說著誇讚的話,心中卻疑惑不已,這幾天徐雲開向他彙報消息,都說李芒一直沒什麼動作,隻在自己的簡陋租屋裡麵,吃了睡睡了吃,怎麼突然就造好了高仿品呢?
這其中,莫非有詐?
齊九州不是傻子,自然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不過他依舊不露聲色,他倒要看看這李芒有何目的。
張躍才從齊九州的細微表情裡,看出了他的警惕和懷疑,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說道:
“其實這是我之前就造好了的,我之前隱瞞了齊先生您,其實我做了兩個高仿品,一個裡麵放了根毛發,一個裡麵沒放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