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計謀其實很簡單,既然齊九州派人調查朱光慶,那隻需要順勢而為就好,隻要他們調查不出什麼端倪,時間一久,肯定就會重新取得信任。
也就是說,接下來朱光慶什麼都不用做,就住在大華商店這邊的租屋,該吃吃,該喝喝,任由齊九州的人隨便調查,隻要朱光慶不再聯係我三叔他們,也不再做出什麼露出馬腳的舉動,那一切還是可以扭轉局麵的。
這就相當於守株待兔,辦法雖然有點笨,但是在如今這種形勢之下,齊九州力量如此之大,他們如此之渺小,恐怕唯有順勢而為,才能讓局勢變得對自己最有利。
你若是想逆勢而上,那基本上隻有死路一條。
朱光慶也同意三叔這種說法,隻是他心中暗暗擔憂,這被動等待,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取得齊九州的信任。
三叔就說:“不會等多久的,齊九州知道有人覬覦他的雙龍血玉,他肯定想儘快拿到高仿品。”
朱光慶苦笑一下,“希望如此吧。”
隨即想起周一昇和劉高飛那邊的事情,便說道:“對了,周一昇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
“周一昇被劉高飛殺了,現在引起了條子的注意,你得讓你那邊的人悠著點,就怕條子順藤摸瓜,摸到歐陽金和張子天身上,若真那樣,到時候肯定會將你牽扯進去。”
三叔眉頭微皺,說:“這事兒我也是剛聽說,沒想到會捅出這麼大的窟窿,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過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劉高飛是個武夫,又重感情,他認為周一昇動了他的女人,那他肯定不會放過周一昇。”
“我得知周一昇死了的消息,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歐陽金和張子天,讓他們暫時離開成都,去重慶那邊躲一躲風頭。”
朱光慶聽了這話,也就放心了,因為現在齊九州的人在暗中跟蹤,不宜長聊,他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便把電話掛了,然後迅速回大華商店附近那租屋。
回去租屋裡麵,他立即就察覺到有人進來過的痕跡,不過卻一笑置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洗了個澡,就躺下睡覺。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都要住在這裡,在無數雙暗中盯著的眼睛之下,扮演李芒這個角色。
若是角色扮演好了,那他就還有機會再靠近齊九州,若是扮演不好,那不但靠近不了齊九州,還可能會引來一把火,把自己燒死。
而我三叔那邊,他掛了電話,心中卻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心安,倒不是因為他擔心朱光慶,而是歐陽金和張子天那邊,讓他不太放心,他總覺得,歐陽金不會那麼輕易離開。
今天中午三叔打電話給歐陽金,讓他跟著張子天一起離開成都,歐陽金卻不以為意,認為現在條子連劉高飛這個殺人凶手都還沒抓住,又怎麼可能會調查到他身上?
當時歐陽金雖然口頭上答應了三叔的要求,但是態度卻太過隨意,很明顯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所以三叔現在就覺得,歐陽金很有可能不會聽他命令。
歐陽金不像張子天,張子天是打從心底裡臣服於我三叔,歐陽金和我三叔走在一起,是因為張子天的介紹,他之前幫我三叔做局,隻不過是給張子天一個麵子。
所以嚴格意義上講,三叔並非他的頂頭上司,而現在又沒能用利益將他捆綁住,他不聽話也是正常的。
果不其然,這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是張子天從重慶那邊打來的。
張子天就說:“袁哥,我已經到重慶了,不過歐陽金沒跟著來,中午他和我一起去到火車站,卻突然說他家裡有點事,要回去處理,然後就跑了。”
三叔聽了這話,不由扶額歎息,有時候你越是擔心什麼,越是會發生什麼。
這歐陽金泥嘛就是一根攪屎棍。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那邊不出什麼事了,要真出了什麼事,這歐陽金為了自保,可能真會什麼玩意兒都捅出來,到時候局麵恐怕就更加難把控。
三叔撈偏門已有六年時間,眼下第一次感覺局勢難以掌控。
很多東西都和布局的有所出入,不能完全掌控在手掌心之中。
他現在可謂是處處都如履薄冰,感覺危險重重,不得不小心翼翼。
劉高飛、齊九州、條子,甚至連小小的歐陽金,各方麵都掌控不來,心有餘而力不足,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到底,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火候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