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雷霆將注意力轉移到南京那邊,準備聯合玄武分局的林岱一起撈一網大的,自然也就會顧此失彼,顧及不了蕪湖這邊我三叔和陳小寶,也就給了我三叔和陳小寶一個逃脫的機會。
他雖然讓小趙帶隊繼續偵查,但是以小趙的能耐,要想抓住我三叔和陳小寶這種混跡偏門多年的老油條,可並非易事。
我三叔當時的嗅覺極其靈敏,從第一人民醫院逃出來之後,他就立即去和陳小寶彙合,然後一起去紅袖內衣店,準備在那邊和張躍才、劉秋菊碰麵,不想來到紅袖內衣店附近,卻發現這邊來了很多條子,還拉起了警戒線,封鎖了整個店麵。
三叔他們也是好運,當時剛好碰到牛雷霆來紅袖內衣店調查,要是他們早來一步,提前進入紅袖內衣店裡麵,那肯定會被牛雷霆抓個正著。
當時他們比牛雷霆遲來了大概五分鐘,結果在外麵大街上,遠遠地就看見紅袖內衣店已經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線,封鎖了起來,無數警察在四周圍守著,牛雷霆還親自進入店內,去向聶小紅問話。
三叔和陳小寶見此情形,當時就臉色狂變,他們都以為張躍才和劉秋菊要完蛋了。
因為之前我三叔對張躍才說過,要他帶著劉秋菊來紅袖內衣店這邊彙合,若是他和劉秋菊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時候應該已經到了紅袖內衣店裡麵。
這些條子行動實在是太迅速了!
我三叔完全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這麼快就找上紅袖內衣店這邊!
這裡麵也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條子那邊,恐怕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他們的底細!
有句話說,不怕敵人強大,就怕敵人知彼知己!
若是條子摸清楚了他們的底細,那對他們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其糟糕的消息!
因為條子完全可以根據他們的信息,來給他們量身定製打造一個籠子,這種籠子,可能會讓他們渾然不覺就一頭紮了進去!
不過,比起這些,三叔現在更加擔心張躍才和劉秋菊的狀況,心中暗暗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可讓三叔和陳小寶都料想不到的是,牛雷霆從紅袖內衣店出來的時候,竟然兩手空空!沒抓到張躍才,也沒抓到劉秋菊!
三叔和陳小寶還在暗中觀察到,牛雷霆離開之前,還吩咐了三個警察,脫下警服換上便裝,然後在附近潛伏著,暗中盯梢。
三叔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這才鬆了一口氣,牛雷霆沒帶張躍才和劉秋菊出來,那就說明他們也躲過了一劫。
可心中又暗暗疑惑,本來說好要在紅袖內衣店這邊集合的,他們卻沒有來,是不是中途出了什麼意外?
三叔很想去問聶小紅,但是卻又不敢輕易露麵,甚至連電話也不敢輕易打給她,就怕牛雷霆還在紅袖內衣店裡麵安插了眼線。三叔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牛雷霆能在外麵安插三個便衣,也能在店裡麵安插人手盯梢。
要是他在內衣店裡麵也安插了眼線,三叔直接打電話過去,那無異於自投羅網!
於是便隻能耐心等待,在暗中潛伏這一動不動。
這一等,便是一天過去。
後來黑柴突然到來,讓三叔非常吃驚,黑柴是謝子成的人馬,他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明,謝子成也從南京跑來蕪湖了?
張躍才和劉秋菊沒來紅袖內衣店集合,是不是被謝子成抓走了?
三叔疑惑不已,但卻無法去證明他這個猜測是否正確。
再後來,那三個便衣等黑柴從紅袖內衣店出來,就迅速跟上去抓捕,三叔這才找到空擋,然後連忙去附近的電話亭,打了個電話給聶小紅。
因為害怕紅袖內衣店裡麵還有人在盯梢,三叔就沒把話全部說明白,隻說是服裝生產廠家,說之前給了你兩件貨,不知道你收到了沒有,若是收到了覺得貨物沒什麼問題,就結清尾款。
聶小紅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一聽就聽出了是我三叔的聲音,也明白我三叔說這些話的意思,於是便連忙說道:
“玉袁,有什麼話直接說好了,現在我身邊沒什麼人監聽。”
三叔就連忙問:“紅姨,我想知道這兩天張躍才和劉秋菊有沒有來您的店裡?”
聶小紅就如實說道:“張躍才和劉秋菊出了意外,剛才有個皮膚很黑的男子來找我,對我說他們把張躍才和劉秋菊抓了,而且還要我通知你和陳小寶,七天之內必須去南京郊區的一個廢棄紅磚廠房見他們,還威脅說,遲一天他們就會打斷張躍才和劉秋菊的手腳。”
三叔聽了這些話,很是驚訝,最糟糕的局麵還是出現了!張躍才和劉秋菊真的出事了!
沒想到這雙尾蠍,能耐這麼大,竟然能夠摸到蕪湖這邊,並且趁他們被條子追得落水狗那樣,無暇顧及太多的時候,給了他們一個悶棍!
隨即又想到,李大山那個局這麼快就被條子破掉,恐怕很有可能也是謝子成那撲街含家拎在暗中搞鬼!
於是對謝子成也就更加怨恨了。
可是卻又無計可施,畢竟現在他們把張躍才和劉秋菊拿捏在了手裡,若是敢亂來,可能會害了張躍才和劉秋菊。
此時的三叔,可謂是背腹受敵,他不但要躲避條子的追捕,還要想辦法救張躍才和劉秋菊。
就單單條子這一邊,就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心驚膽戰了,哪裡還有什麼功夫去救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不就算了吧,直接跑路好了。
張躍才對他那麼不好,老是咄咄逼人猜疑他,他確實沒必要去救他。
劉秋菊這個女人,表麵上看上去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可實際上是一個連自己父母都敢下殺手的狠人,這樣的人不救也罷。
可又想到,畢竟大家一起跟著白老爺撈偏這麼多年,算是情同手足的同門師兄師姐,而且白老爺臨終之前也有過交代,要他帶著大家一起洗白身份,重新做良民。
思想上掙紮了好一會兒,最後三叔還是決定嘗試著去救一救他們。
要真使出千方百計,都不能將他們救出來,那恐怕唯有就此作罷。
說實話,他和張躍才、劉秋菊的感情,還沒深厚到要他赴湯蹈火,豁出性命的地步。
這很現實,因為我三叔並不是什麼聖人,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道德高尚的主角,很多時候,他都是一個心術不正的壞人。
出來撈偏之前,他或許一點都不壞,隻是單純地想賺錢。
但是現在,這麼多年的撈偏經曆,早已將他這一張白紙染得黑不溜秋,讓他變得自私自利,麵目全非。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自私自利,更彆說是搞坑蒙拐騙的撈偏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才是他們這些經曆過各種現實的打磨和摧殘的人的真理。
三叔也知道,若真有一天自己陷入生死危機,張躍才和劉秋菊,或許會出手幫忙,但是也會和他內心的想法一樣,幫是可以幫,但是不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恰逢這兩天牛雷霆將注意力轉移到南京,蕪湖這邊風聲在放鬆,條子那邊的部署力量撤走了不少。
三叔和陳小寶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於是連忙打電話去聯係謝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