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張紙,若是出現了皺褶,便很難再鋪平。
此時的張躍才,雖然被我三叔罵得狗血淋頭之後,低頭服軟,願意聽從我三叔的意見,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已經相信我三叔。
隻不過是在如今這種情況之下,他走投無路,唯有死馬當活馬醫。
於是才很不情願地說出了一句“你說吧,要怎麼做?”
三叔自然也知道張躍才內心並未真正信服他,不過現在是緊急關頭,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張躍才計較那麼多。
他必須趕緊讓張躍才他們逃離幸福酒店,不然他們被抓進去了,那他就沒法完成白老爺交代的遺願了。
於是問道:
“你周圍有沒有其他人?”
張躍才就說:“有,秋菊,貓仔等人都在這裡,一共六七個人在這屋裡。”
“大家都在等著你的救急方法。”
三叔麵色變得陰沉,沉聲道:
“你開了免提沒有?”
張躍才就說:“沒有。”
“嗯。”三叔應了一聲,又說:“貓仔他們能聽到我的說話聲嗎?”
張躍才一愣,三叔還沒說出具體做法,但是他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三叔的策略。
他就說道:“應該不能。”
三叔聽了這話,故意壓低一點聲音,這才開始說自己的策略:
“躍才,現在幸福酒店已經被條子團團包圍,你們十幾二十個人那麼多,目標太大了,不管你們怎麼掙紮,都不可能全部逃脫,也就是說,你們之中,必須有人要犧牲,懂我的意思嗎?”
張躍才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貓仔以及其他邱誌峰的馬仔,臉上卻不動聲色,隻回了三叔一個字:“懂。”
三叔就繼續說道:
“這犧牲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我們自家人,懂嗎?”
張躍才點點頭:“嗯,懂。”
眼角的餘光,從貓仔他們的身上,轉向窗外,看著樓下的警車,以及如螞蟻一般開始往幸福酒店大門走進去的警察。
三叔又問:“陳小寶回去沒有?”
張躍才就說:“沒有。”
三叔就說:“很好,也就是說,我隻需要讓你和劉秋菊逃脫就好,其他都不用管。”
“兩個人逃走,其實並不難,隻要製作出混亂的場麵就行,你也彆緊張,聽我的安排去做,絕對能夠逃過一劫。”
張躍才問:“要怎麼做?”
他的每一句話,都儘量簡短,無語氣,無表情,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就站在他身邊的貓仔等人看透。
若是貓仔等人發覺端倪,那他們這個計謀,恐怕還沒開始實施,就會胎死腹中。
三叔就說:“你隻需要這樣做就好…”
三十秒之後,張躍才掛了電話,看向貓仔等人,說道:
“弟兄們,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都知道,這酒店是獨棟大樓,四周圍沒有逃跑的路徑,條子團團包圍酒店之後,我們很難逃脫,剛才玉袁和我說了,唯一有機會逃出生天的辦法,那就是分散逃跑。”
“玉袁給出的辦法是,大夥兒往樓上去,然後每個人找不同的房間躲藏,這酒店那麼大,一共九層樓,上百間房間,我們十多個人躲到十幾間房間裡麵,條子隻能慢慢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去搜,而他們搜查的過程中,就是我們逃跑的機會。”
“雖然這個方法並不是最好的方法,甚至有點笨,但是卻能保證,我們之中的每一位,都還保留一絲逃脫的機會。”
貓仔等人聽了這話,都不由點頭,表示讚同。
每個人藏在一間房間裡,等條子來搜的時候,在抓準時機逃走,卻是還有那麼一絲機會,畢竟條子的網就算是再怎麼結識,他們依舊有機會鑽空子,成為幸運的漏網之魚。
就連劉秋菊,也點頭表示認同,現在這種情況,恐怕也隻有這樣做了。
張躍才就說:“事不宜遲,大家快離開四樓,往樓上跑,條子應該已經知道我們都在四樓,他們實施抓捕之前,肯定已經摸清了我們的窩點!”
“每個人尋找不同的房間躲起來,等待逃脫的機會,大家都是撈偏的,可彆告訴我你們連酒店房門的鎖頭都開不了!”
貓仔等人聽了張躍才這話,立即就離開房間,然後去通知其他的兄弟,大夥兒得到消息之後,紛紛往樓上跑,然後去尋找不同的房間,躲起來等待開溜的機會。
劉秋菊也跟著想要去,這時候張躍才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給了她一個眼神,微微搖頭。
劉秋菊一愣,麵露一絲愕然。
等貓仔等人都走後,張躍才連忙從床上拿來一個枕頭,塞進劉秋菊的肚子裡麵,再用刀子狠狠地劃破自己的手掌,往劉秋菊的大腿上染血。
劉秋菊見狀,大驚意外,“躍才你要乾嘛!”
張躍才就連忙說道:“玉袁說了,要你扮演受傷的孕婦,我扮演你老公,才能有機會逃脫。”
“彆磨蹭,快!”
劉秋菊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我三叔給張躍才的計謀,竟然是把貓仔等十幾個人賣了,以換取自己逃脫的機會。
不過,為了逃命,她知道這也是情不得已的。
若是不這樣做,那大家可能都逃不了,最後隻會落得個一鍋熟的下場。
……
而此時,幸福酒店樓下,牛雷霆正在指導警員們進入酒店裡麵,展開搜捕工作:
“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往上搜!”
“一個也彆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