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公路上緩慢前行,兜兜轉轉,走了大概十五分鐘,來到鐘樓附近,三叔這才讓司機靠邊停車,付了車費,將張躍才搬下來,然後去路邊的便利店買了一瓶冰凍礦泉水,往張躍才臉上澆下去,張躍才一個哆嗦,這才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的張躍才,一臉懵逼狀態,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隻覺得頭痛欲裂,難受的要死。
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
“剛才那老頭呢?”
三叔嗬嗬一笑,說:“那不是老頭,那是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年齡的人,名叫李信陽。”
張躍才立即一怔,滿臉驚愕,“怎麼會是他?”
三叔就說:“有人在暗中幫他點破了你給他做的局,現在他母親死了,他是來尋仇的,好在這人比較單純,比較好忽悠,被我忽悠了過去,不然咱們都得死。”
“另外,樓先生又派人來西安了,而且這次派來的人,實力肯定不在任尊之下,咱們都得悠著點。”
張躍才聽了這話,麵色變得更加難看。
三叔扶他起來,說道:“走吧,先找個賓館住一晚再說。”
於是二人便在鐘樓附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下,至於明天還要不要繼續去尋找趙九天,他們已經心生動搖,畢竟現在局勢對趙九天極其不利。趙九天之前就被八局門和條子搞得喘息不過來,如今再加多一個樓先生派來的神秘手下,那恐怕會擠壓得他毫無生存空間。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之下,恐怕就算是三叔真心誠意將長生引送給趙九天,趙九天答應幫忙處理白老爺的身後事,他也未必有那個能力來把事情弄好。
如果不找趙九天,那找誰呢?
三叔換了一種思路,那就是:誰想要得到長生引?
如此一想,他就想到了八局門的老蛤蟆,可是老蛤蟆也是外地人,不是本地勢力,要他來幫忙處理白老爺的身後事,恐怕不切實際。
越想腦袋越大,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最後他甚至想,要不直接去找火葬場的內部人員,給足他們好處費,應該就能成,可轉而一想,還是算了,那樣做風險太大,要是萬一漏了底,那絕對會引來大禍患。
畢竟一個死人,身份造假被火化,那絕對是一件大事,因為偷偷摸摸火化死人很可能會牽出重大刑事案件,所以警方那邊要是發覺端倪,絕對會一查到底。
三叔甚至想,哎,要不找個風水山地,土葬算了,就不把骨灰帶給聶小紅了。
可這想法剛一冒頭,他就覺得羞愧無比。
白老爺對他委以重任,他卻想要退縮,是不是太窩囊了點?
……
而此時,另外一邊,尋龍堂甕城窩點。
趙九天正焦頭爛額,煙一根一根地抽著。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條子竟然會毫無征兆地對他的尋龍堂下手,端了他那麼多堂口。
好在甕城這個窩點比較隱蔽,條子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查到這邊來,他在這邊躲著,也還算安全。
他心裡越想越不對勁,條子行動這麼迅速,肯定是掌握了大量的證據,這些證據他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收集到,而且之前他一直都沒有收到條子收集證據的風聲,這就奇了怪了。
隨即想到,莫非有同行在背後捅他的尋龍堂的背脊?又或者尋龍堂裡麵有內鬼?
除了這兩種情況,他實在想不出第三種情況。
於是心中暗暗發狠,要是找出暗中使壞的同行,又或者揪出尋龍堂的內鬼,他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腰細腿長,麵容姣好,身穿緊身衣、牛仔褲的長發女人走了進來,此人便是尋龍堂四獸之一的花狸。
此時的花狸麵色不太好看,行色有些慌張。
她一進來,就連忙說道:
“九爺,我剛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說限我們明天天亮之前,將任尊帶到小雁塔旁邊的一輛黃色天津大發上,不然後果自負。”
趙九天立即一愣,“誰打來的電話?”
花狸麵色沉重,搖了搖頭,“電話那邊的人沒表明身份,說完話之後就直接掛了。”
趙九天又問:“就隻要任尊?”
花狸點了點頭,“嗯,他隻提了任尊。”
趙九天立即明白過來,不由苦笑,“嗬嗬,恐怕十有八九是樓先生的人。”
隨即又說:“這下我們恐怕真的要完蛋了,樓先生派人過來,說明什麼?說明他已經沒了耐心,不會再依仗我們來抓白老鬼,而我們現在把任尊搞成這鬼樣,那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樓先生若是知道任尊被虐,肯定不會高興,到時候他一生氣,讓人來搞我們,那我們就真的完蛋了!”
“如今條子已經逼得很急,八局門那邊又在充當一根攪屎棍,再來個樓先生的人手,那我們尋龍堂,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經不起這種折騰。”
花狸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於是連忙問道:
“九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將任尊交出去嗎?”
趙九天歎氣一聲,“哎,我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虐待和囚禁任尊,現在這家夥成了個燙手的山芋!”
“交出去肯定不行,畢竟現在任尊已經被我們折磨得不成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