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完成上頭交代下來的指標,警方開始地毯式掃黑,漢口、武昌、漢陽三地十三個區,聯合行動,颶風暴雨般強力掃掉這座城市的各種淤泥敗類。
當然,這其中肯定有不少聰明之人,察覺到瞬息萬變的局勢,然後在這段時間收縮隱藏起來,避免受到打擊。
這種颶風來臨前提前龜縮的人,又屬江漢區最多,因為之前尤震打擊四夾會,已經震蕩到了不少江漢區地下勢力的神經。
以至於在此次行動中,江漢區尤震所帶領的警隊,收割的大多數都是小蝦小米,一些大勢力的核心人物,都沒能找到證據將其拿下。
尤震為此很是苦惱。
可就在他打不開突破口的時候,他卻開始陸陸續續收到匿名舉報信,信件的內容一般是詳述各大勢力的核心人物的違法犯罪事實,並且附上各種有力證據。
與此同時,最近一段時間,本已經龜縮不出的各大勢力,卻因為某些原因,竟然陸陸續續開始冒頭,開始在這座城市裡麵頂風作案。
他們或聚眾鬥毆,或相互廝殺,或相互詆毀。
江漢區這一潭水,上一層風浪還沒完全平息,可這時候卻似乎出了一根攪屎棍,將整個潭子都攪渾。
尤震就想,這攪屎棍究竟是誰?
他絞儘腦汁都想不出答案。
不過,這一根攪屎棍的出現,對他而言,絕對是好事一件,至少將很多龜縮不出的黑老大都攪了出來,而他們警方則可以趁機將這些大魚,一條一條都逮到手裡。
這不,轉眼過去一周,尤震帶領的雷霆小分隊,通過匿名舉報信就已經打掉了三個勢力龐大的非法犯罪團夥。
……
而此時,長江邊的漁船上。
穆成東和任尊兩人,正站在船舷前,吞雲吐霧抽著煙,欣賞著江邊落日的餘暉。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穆成東淡淡道:
“任先生果然不愧是樓先生的得力悍將,就這幾天下來,武漢的地下勢力就已經被任先生您搞得雞飛狗跳。”
“這戰果,可以說是碩果累累啊。”
任尊一笑,謙虛道:
“嗬嗬,這還不是因為穆先生您給的料足夠猛?”
“我隻不過是一個跑腿的罷了,負責幫穆先生您把這些猛料,該送去條子的,就送去條子手裡,該送去他們的仇人或者競爭對手的,就送去他們的仇人或者競爭對手手裡。”
“倒是穆先生您為了收集這些猛料,恐怕花費了不少時間吧?”
穆成東嘴角一翹,吸了口煙,這才說道:
“也沒花多少時間,就三年而已。”
任尊心中一震,暗暗驚訝,這穆成東真特麼是個恨角色,為了能夠坐上這武漢城地下勢力的龍頭椅,竟然不聲不響做了三年的資料收集。
如今這些猛料爆出來,恐怕是很多大勢力都始料未及的,結果猝不及防,應接不暇,就亂成了一鍋粥,互砍的互砍,被條子抓的被條子抓。
任尊就說: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我要的人,你總該給我了吧?”
穆成東卻說:
“你這把槍我才剛打了一枚子彈呢,可沒那麼快結束。”
“更何況,你要知道,你可是一把機關槍,子彈多得很。”
任尊聽了這話,心裡很是不爽。
這穆成東,還就真得寸進尺了!
於是冷冷道:“我最多在這裡再呆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必須帶著人離開。”
穆成東卻顧左右而言他,“任先生,您看前麵那一條貨船,足夠大吧,可是進了漢口長江這塊水域,它就得按照這邊的規則來行駛,不然很容易翻船的。對了,這貨船還得交過路費。”
任尊冷著臉,將嘴裡的煙一口吸到底,然後將煙蒂狠狠地往江麵砸下去,轉身就進了船艙,沒再多說什麼。
穆成東看任尊氣得肺都快要炸了,但是卻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就更加得意了,嘴角翹得更高。
回到漢口飯店2409號房,任尊還氣不過,就狠狠地砸了好一些東西,大罵道:
“穆成東,總有一天老子要將你抽筋拔骨!”
罵過之後,這才消消氣,然後讓一個手下去把陳超叫過來,問他朱玉袁那邊情況怎樣了。
這些天任尊讓他的得力手下陳超帶隊去暗中調查我三叔,已經調查了一周了,也不知道結果怎樣。
結果那手下回來,卻不見陳超,而是跟著進來了一個小馬仔。這小馬仔二十出頭,很年輕,長得很俊,他之前一直跟著陳超混的,這次來武漢,也是陳超帶著來的。
任尊見狀,很是不喜,冷冷問道:
“陳超呢?”
那小馬仔就弱弱回道:“任先生,超哥他去打探朱玉袁的消息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就讓屬下來給您彙報消息吧,尋找朱玉袁的事兒屬下也有參與,還算比較了解。”
任尊心中責怪陳超,知道這家夥肯定是在逃避,不過去沒說出口,而是問:
“那你說說,現在有沒有什麼進展?”
那小馬仔便如實回道:
“任先生,我們很努力在找了,這些天幾乎將穆成東和他的手下出入過的所有場所,全都暗中摸索了一遍,可是卻一直找不到朱玉袁的任何線索。”
任尊聽了這話,很是窩火,雙手一掃,就把桌麵上的杯子茶壺,全都掃得“乒鈴乓啷”掉了一地。
“廢物!”
“全特麼是廢物!”
那小馬仔低著頭,戰戰兢兢。
不過這已經見怪不怪了,任尊在他們辦事不利的時候,總喜歡罵他們是廢物,他們都對“廢物”兩個字產生了免疫。
弱弱說道:“任先生,其實之前警方那邊已經搜查過朱玉袁,卻一直找不到。”
“我懷疑…”
說到這裡,卻不敢繼續說下去。
“懷疑什麼?”任尊冷冷問道。
那小馬仔就說:“我懷疑穆成東可能對您說謊了,沒準他手裡根本就沒有朱玉袁,朱玉袁早已離開武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