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在他的窩點裡麵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趙四爺回來,這才漸漸察覺到不妥。
正想著去四夾會窩點看看,這時候,有四夾會的馬仔行色慌張跑了過來,找到我三叔,說道:
“朱先生,不好了,趙四爺在回去的路上,被條子突擊抓走了!”
三叔聽了這話,立即臉色狂變。
他再清楚不過,條子若是沒證據,是不會輕易抓人的。
他們敢抓走趙四爺,這就說明,他們恐怕已經掌握了四夾會的犯罪證據,掌握了趙四爺的黑料,甚至連三叔他的底細,也被挖了個底朝天。
於是瞬間就不淡定了,連忙對那馬仔說:
“讓四夾會的所有兄弟,都各自回家,這段時間好好在家呆著,彆到處惹是生非。”
那馬仔說:“朱先生,您不是趙四爺,您的命令他們可能會不聽。”
三叔嗬嗬苦笑一下,說:“要是不聽就算了,他們的死活我也管不了。”
“你也回家去吧,先躲一陣子再出來混,這次這個窟窿搞得有些大,連趙四爺都進去了,何況是你們?”
那馬仔就問:“朱先生,那您呢?”
三叔說道:“我要走了,留在武漢太危險了。”
“你下去吧,該怎麼做自己看著辦。”
打發走那馬仔之後,三叔收拾好行囊,立即坐上一輛出租車,火速前往火車站。
可在去火車站的路上,他卻發現,一輛天津大發,竟然在背後不遠不近,一直跟著他。
三叔眉頭微皺,然後對出租車司機說:
“司機,不去火車站了,前麵那條街道左拐。”
出租車司機一愣,麵露一絲疑惑,不過沒多問什麼,隻說:“好。”
然後到了前麵岔路口,左拐進入那條街道。
那條巷子街道是一條單行道,路麵很窄,三叔看到前麵有一輛出租車,正在卸客,於是便連忙對現在他乘坐的這輛出租車的司機說:
“師傅,麻煩您幫我一件事。”
然後塞了一張百元大鈔給司機師傅,司機師傅收了錢,心裡美滋滋,笑著說道:“小夥子,你要我做什麼事?”
三叔就說:“等會兒我下車,您彆立即走,在這小巷子裡停個五分鐘就好。”
“行!”
司機師傅爽快答應。
停一下車就能賺一百塊,這麼好的事情,他自然很樂意去做。
三叔微微一笑,“多謝了!”
然後帶著行李物品從車上下來,就連忙跑去前麵那輛出租車,上了車之後,就讓那輛出租車的司機趕緊開車。
而後麵的天津大發,則被前麵那輛出租車堵在了單行道小巷子裡麵,無法追上去。
天津大發的司機,也就是周計天,見此情形,立即急得跳腳,狂拍方向盤上的喇叭。
可前麵那出租車司機,就是不走。
周計天實在忍無可忍,立即讓馬仔下去,把那出租車司機拉出來就揍了一頓,然後將天津大發倒出小巷子,繞道追了上去。
可是卻發現,我三叔乘坐的那輛出租車,早已不見了蹤影。
無奈之下,唯有下一道命令:
“派人去各個車站守著,朱玉袁應該是想要離開武漢!”
此時,我三叔坐在出租車上,麵色嚴肅而沉重。
這次真的要趕緊離開武漢了,不能再拖拖拉拉了,不然可能會把自己也拖進去。
可是,離開武漢他該去哪裡呢?
至今三叔還沒打探到任何白老爺的消息,在茫茫中國大地,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裡,這麼大的地方,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怎麼找?
三叔甚至想過,要不就算了,不找了,自己另起爐灶撈世界,若是有緣,便再相聚,若是沒緣,那就再不見麵。
可是一想到,白老爺讓聶小紅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上說,他們被樓先生步步緊逼,很需要我三叔的幫忙,三叔就覺得,應該主動去尋找白老爺。
畢竟是白老爺帶他入行的,白老爺對他恩重如山。
可是,他該去哪裡尋找白老爺?
最後還是覺得,唯有去一趟廣西,暗中接近樓先生,現在恐怕隻有樓先生,對白老爺的行蹤比較清楚。
去廣西接近樓先生,肯定不是最好的選擇,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非常糟糕的選擇,因為樓先生的能量實在太大了,稍不留神,三叔就可能把自己都搭進去。
可是現在,他彆無選擇,除了去廣西可能能夠打探到白老爺的消息之外,去其他地方他都不可能得到白老爺的消息。
很快,出租車就來到了漢口火車站的車站廣場外麵。
三叔付了車費,帶著行李從車上下來。
可正往車站裡麵走,這時候,他卻發現,又有好幾個人往他這邊靠近。
三叔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那些人身上穿著普通人的衣服,可是卻都是短寸頭發,而且麵容棱角分明,刀削斧砍,身子筆挺壯實,眉宇間流露出隱藏不住的傲然正氣。
應該是條子!
三叔立即炸毛,心中慌張無比。
趙四爺剛被抓,條子那邊對他撒網,再正常不過!
得趕緊逃!
如此一想,三叔便加快腳步。
迅速往車站人多的地方走去。
希望能夠借著人群的掩護,擺脫這些條子的追蹤。
條子應該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動手,因為那樣可能會威脅到群眾的人身安全。
說實話,這時候三叔走路的腿都有點顫抖了。
他對條子很害怕,就像是老鼠見到貓那樣。
因為撈偏這麼多年,他就還沒見過江湖上有什麼牛鬼蛇神,是能夠對抗條子的。
白老爺一直對他們這些徒弟強調:
惹什麼都行就是千萬彆惹條子。
三叔自然將這話記在心裡,並且引以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