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陷入了沉默。
萬青山陷入了思索。
他單手扶著額頭,在這生死存亡的抉擇關頭,他很難做出選擇。
是冒險?還是苟活?
冒險可能會加速死亡,可苟活也不一定能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牆壁上掛著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轉動著。
三叔、張躍才、劉秋菊,心中都捏了一把汗。煎熬著等待著萬青山的抉擇。
萬青山的抉擇,將會直接決定他們的生死!
彷佛過了一個世紀,萬青山終於抬起頭來。
他目光複雜地看向三叔他們三人,說了一句:
“若是白老先生在的話,我肯定會信任他,畢竟他當年曾力挽狂瀾,救過我萬家,可你們……”他搖搖頭,歎息道:“你們終究還是太嫩了。”
“你們再怎麼做局,終究還是會被胡龍他們識破。”
三叔一愣,臉色一僵,如墜深淵。
萬青山這話很明顯了。
他不願意和三叔他們再次合作做局!
也就是說…
“來人啊!”
萬青山突然大喊一聲,立即有六個手下,迅速跑了進來。
“將他們三個拿下!”
六人立即押住三叔、張躍才、劉秋菊三人的手,反扣起來。
三叔大喊:“萬青山,你這決定愚蠢至極,你會後悔的!”
萬青山卻緩緩閉上眼,這決定對他而言,實在太艱難了。
他揮了揮手,“帶下去處理掉吧!”
這一句話,直接給三叔、張躍才、劉秋菊判了死刑!
張躍才甚至直接腿軟,瞬間癱瘓。
劉秋菊也麵色難看至極,哭了出來。
三叔隻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就要這麼死了嗎?
他不敢相信,隻有二十二歲的他,竟然就要死了。
那一瞬間,他腦海裡麵,回想起了很多以前的畫麵,零零碎碎,雜亂無章,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就好像是一場夢一般。
……
萬家彆墅後院。
六個萬青山的手下,抬著三個血淋淋的包裹,從萬家豪宅的後門悄悄走了出去,然後迅速將三個包裹扔進麵包車裡麵。
六人上了麵包車,然後開著車離開大上海,去往城郊。
來到城郊一片山林裡麵,將車停在密林深處,澆上水火油,一把火,就把整一輛麵包車給燒了。
麵包車裡麵那三個滲著血水的麻包袋,就這麼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
胡家。
胡龍已經從藍國豐的家裡回來,此時的他正優哉遊哉坐在一張藤椅上。左邊一個鳥籠,裡麵圈養著一隻喜鵲。胡龍一邊喝茶,一邊逗鳥。
喜鵲最喜歡去占領彆的鳥類的巢穴,並在彆的鳥類的巢穴裡麵下蛋,讓彆的鳥類為它養孩子,可謂是鳥中無賴。
不過,現在這隻喜鵲,再不可能占領彆人的巢穴了,因為它已經被胡龍死死地掌控在了手裡,圈在了籠中。
這時,外麵有手下跑進來彙報消息。
“胡爺!萬家那邊傳回了消息!”
胡龍緩緩點頭,將茶杯放下,“嗯。”
那手下繼續說道:“我們派去暗中盯著萬家的人馬說,萬青山的手下抬出了三麻包袋血淋淋、沉甸甸的東西,從後院悄悄出來,然後用黑麵包車帶去城郊森林,用一把火燒了。”
胡龍聽了這話,目光變得深邃,問:“親眼見到人沒有?”
那手下一愣,“這…倒是沒有…因為他們帶出來是用麻包袋裝著的,我們沒法去查看,另外,他們一把火連人帶車燒了,我們去找到車輛的時候,麻包袋裡麵的東西,已經燒成了焦炭,看不出模樣。”
胡龍陷入沉思,片刻過後,卻是釋然,說道:
“行吧,這事兒就這樣吧,不必再追根究底了,諒他萬青山再怎麼不服氣,也不敢再搞什麼花耍子。”
其實,胡龍他們六位青幫元老,根本就沒想要把萬青山除掉,畢竟這年頭,培養出一個能撐得住場麵,把控得住大局的狗子,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留著它來掌控上海地下勢力,肯定比重新培養一條狗要好許多。
然而,萬青山卻已經被三叔說動,真以為胡龍等六條老狐狸,要把他除之而後快!
三叔他們被萬青山殺了嗎?
當然沒有!
不然的話,此時我三叔也不可能對我講述他撈偏門的精彩故事。
其實他們早已被萬青山偷梁換柱,神不知鬼不覺地保了下來!
萬青山之所以不敢明麵上說留下三叔等人的性命,那是因為,他怕身邊有胡龍的耳目,若真那樣,那他直接留下三叔他們三人的話,絕對會被胡龍知道,然後隻有死路一條!
現在,三叔、張躍才、劉秋菊三人,在胡龍等六位青幫元老眼裡,已經是“死人”了。
在他們看來,萬青山這一條狗,也已經被他們栓得死死的,再沒有叛變的可能。
可他們卻不知,這三個死人,這一條狗,已經悄無聲息地開始布局!
好戲,才剛剛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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