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富康賓館,三叔將一大紙箱子的錢放到桌麵上,笑著說:
“抓到大魚了!”
張躍才連忙打開紙箱,看到裡麵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疊一疊,全部是錢,立即兩眼瞪大,欣喜若狂,激動大喊:
“發達了發達了!”
“這條魚真肥啊!”
三叔微微一笑,說:“你還彆說,這顏芳芳一出手就一箱錢,確實是個大土豪。”
白老爺見了,也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近半年來,他們做局諸多不順,還把胡長征和朱光慶兩個得力乾將賠了進去,這一次終於算是順利拿下一條大魚,也算是一種寬慰。
不過,白老爺卻沒因此而高興過頭,反而變得更加冷靜。
他笑著嗬斥張躍才:“躍才,沒見過錢嗎?激動得像條得了骨頭的小狗那樣,像什麼樣子!小聲點,以免隔牆有耳!”
張躍才齜牙咧嘴地笑著,那笑容,還就真像個咧嘴的狗頭。
他點點頭,說:“師父說的對,小聲點,悶聲發大財,才是真理!”
白老爺給他翻了個白眼,說:“你去點點數吧,也好讓你過過手癮。”
張躍才立即磨手擦掌,高興道:“好好好,我這就去點數!”
然後抱著一箱錢去床上,開始點起來。
今天他就要體驗一把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快感!
三叔問白老爺:
“師父,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白老爺收起笑容,目光變得深邃,沒有立即回答三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
“顏芳芳那邊具體什麼情況?她給這一箱錢你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三叔回道:“她給錢我的時候,很大方,還說若是我打點關係不夠用,還可以去向她再拿幾箱錢。”
正在點錢的張躍才,聽了這話,立即“臥槽”一聲,感歎道:
“這顏芳芳,還就真特麼有錢啊!”
“難怪賴兆力會心甘情願去做她的小白臉!”
“玉袁,既然她這麼信任你,要不你再刮多她幾層油水?”
“嘿嘿,到時候咱們一人一箱錢,那還用撈個錘子偏門,直接金盆洗手,歸隱田園,過著瀟灑快活,香車寶馬的生活,想想就爽!”
白老爺卻瞪了他一眼,說:“胡鬨!”
“以為錢真這麼好賺嗎?”
“撈偏最大的忌諱,就是貪得無厭!”
張躍才被訓斥了一下,連忙縮了一下脖子,轉過身去數錢,不再插話。
白老爺轉而對三叔說:“玉袁,這顏芳芳表麵上雖然對你很大方,可實際上她是不是這麼信任你,那還得兩說。”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這麼信任你,是出於無奈的選擇。”
“若是你沒能幫她辦成一些事情,她肯定會開始懷疑。”
“懷疑這東西就如洪水,隻要一決堤,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她若是開始懷疑,那肯定會派人暗中調查,到那時候,那我們可能就會露出馬腳,然後被她看破。她一看破,很大可能會報警,引來條子。”
“條子一出馬,我們就危險了。”
“所以,最穩妥的選擇,還是及時收手。”
三叔聽了這話,也覺得有道理,緩緩點頭,問道:
“師父,那我們該怎麼收手呢?”
張躍才又插話,說道:“跑路啊,現在我們就走,神不知鬼不覺,等顏芳芳反應過來,我們早已逃到天涯海角了!”
白老爺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再亂說話,我就打你了!沒大沒小!”
張躍才齜著狗頭,連忙閉嘴。
他也是太高興了,這才會口不擇言。
白老爺回頭看向三叔,思忖片刻,這才說道:
“直接跑路,肯定會留下後患。”
“所以這肯定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既然這個局做到現在都還沒讓顏芳芳看出破綻,那我們就可以繼續圓下去,讓顏芳芳從頭到尾,都蒙在鼓裡,就連到時候你離開,她也毫不察覺自己被騙。”
“這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三叔聽了這話,微微皺眉,說:
“師父,繼續做下去,會不會出現破綻,然後被顏芳芳看破?”
又說:“其實躍才剛才說的,未必就是一個壞方法,現在咱們連夜逃走,離開南京,顏芳芳肯定找不到我們。”
白老爺卻搖頭,“要真那樣,我們又多了一宗罪狀,到時候若是被抓,因為這一個單子,肯定會被多加幾年刑罰。”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畢竟已經老了,抓了就抓了,可你們兩個還年輕,我不想因為現在的一時疏忽,而讓你們以後多蹲幾年監獄。幾年時間對你們來說太寶貴了,可能就會影響你們今後一輩子。”
三叔聽了這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白老爺這話說得,好像早已料到大家都會進監獄那樣。
不過,有句老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恐怕若是繼續撈偏,他們三人還就真會有一天,步朱光慶和胡長征的後塵。
這時,白老爺又說:
“玉袁,‘收尾’這個步驟,看似無足輕重,實際上做不好,就會留下隱患,當隱患一層一層積累起來,最後肯定會壓垮我們。”
“所以你也彆怪為師要你再去入局,追求完美是我們每個做局者都應該有的心態。”
三叔點點頭,說:“師父,這個我知道。”
“那麼,接下來我該怎麼做呢?”
白老爺目光炯炯,說道:“接下來,你隻需要這樣做…”
……
兩天之後。
三叔親自來到運勢地產,給顏芳芳帶來一個好消息:
“顏女士,事情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閆振彤身邊的人,我已經基本上打點好了!”
“現在就差閆振彤親自點頭!”
顏芳芳聽了這話,喜出望外,完全沒想到,我三叔做事的效率竟然會這麼高!
於是連忙道謝:“胡先生,那真的太謝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