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看去,隻見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這老人麵目平靜,身形蒼勁,如同一棵百年老鬆樹。
正是白老爺!
坐在白老爺旁邊的三叔,聽到白老爺突然喊話,立即驚訝不已。
本以為白老爺會選擇自保,而不會出手去救彆人,畢竟他也是撈偏的,做的事情,本質上和這半路打劫的黑車司機並沒多大區彆。
旁邊的張躍才、朱光慶,則為白老爺捏了一把汗。
要是此時那些手拿鐵棍的劫匪,突然對白老爺下手,那可就慘了。
身後坐著的胡長征,則渾身繃緊,如一支蓄勢待發的利箭,又如一隻匍匐著身軀,就要發起進攻的老虎。
隻要黑車司機和他的同夥,敢對白老爺下手,他便會立即箭離弦,虎離地,猛撲上去,發起進攻。
而車上的大多數乘客,見白老爺一個老頭子,竟然在這關鍵時刻,為這年輕女人和她的孩子出手相助,都不由意外,心中生騰出一股敬佩之意。
黑車司機看向白老爺,臉上也露出微微驚愕。
“死老頭,你很有錢嗎?竟然當出頭鳥?”
黑車司機冷笑。
他的五個同夥,也都冷笑出來。
白老爺卻麵不改色,淡淡說道:
“年輕人,如今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出來混,不就是為了一口飯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做這行當,恐怕也是生活所迫。”
說到這裡,白老爺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佝僂著身軀,一步一步,邁著沉重而平穩的腳步,往黑車司機走了過去。
黑車司機和他那五個同夥,見白老爺竟然如此淡定,都不由一愣,心中微微愕然。
這時,白老爺走到了黑車司機麵前,從口袋掏出了一大疊錢,全是10塊麵值的,點了二十張,放到黑車司機手裡拿著的紙箱裡麵。
“做人留一線,不單單是為了日後好相見,還為了以後若是被條子逮住了,也能不落到個被打靶的下場。”
“拐賣兒童,可是重罪,抓到了,是要槍斃的。”
白老爺一字一字地說出這話來,語氣很平緩。
就如一條平緩的河流,可這河流裡麵,卻暗流洶湧,深不可測。
黑車司機和他的五個同夥,聽了這話,都不由一個哆嗦。
過了一會兒,黑車司機這才緩過神來,冷笑一下,開口道:
“行吧,既然你這糟老頭替她給錢了,那我就放了她!”
隨即對那年輕女人怒斥道:“還不快滾?”
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連忙對白老爺鞠躬了幾下,嘴裡說著:“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然後匆匆忙忙下了車,連忙逃跑。
白老爺這時候又拿出了一大疊錢來,說:“這裡是一千塊錢,”指了指我三叔、張躍才、朱光慶和胡長征,“是我們五個人的。”
正要將錢往紙箱子裡麵放,黑車司機卻將手裡的鐵棍子往前一擱,擋在了白老爺的手前麵,說道:
“老頭子,你們是在最後麵的,排隊也得有個先來後到,知道嗎?”
“現在還沒輪到你們放錢離開的時候,你最好給我滾回去,乖乖坐好了,不然老子一棍子下去,你這根朽木頭,就要變成兩截了。”
白老爺聽了這話,不由一愣,隨即卻是一笑,點點頭,“行,好,文明排隊,不插隊,做個良好市民。”
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其他乘客繼續往紙箱子裡麵放錢,每人放兩百,才能離開。
白老爺回到座位之後,就低聲說道:“這幫土匪要對我們下手,大家心裡要有個準備。”
胡長征低聲道:“師父,我去弄死他們!”
白老爺卻說:“彆衝動,等這些乘客都走了,看我眼色行事。”
大家都點點頭,心領神會。
於是便繼續等待。
白老爺拿出一塊布來,緩緩地將一個剛買沒多久的煙鬥包上。
車上的形勢,有所緩和。
一車的乘客,有了前車之鑒,都不敢再亂來,唯有乖乖交錢。
很快,車上二十幾個乘客,便都交了錢,下了車,倉皇逃離。
隻剩下白老爺和我三叔、張躍才、朱光慶、胡長征等五人。
白老爺給了一千塊錢,說道:“現在我們五人可以走了吧?”
然而,這時,黑車司機卻突然意味深長地冷笑出來:
“老頭,你真是有錢啊!一千塊錢放我紙箱子裡,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錢人的身價,自然不可能和咱們普通老百姓的身價混為一談,咱們普通人的價格,每人兩百,而你們五個,每人至少要兩千。”
此話一出,一直忍著的胡長征,終於忍不住了,“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你們特麼找死嗎!”
“咱們願意給錢給你們這些撲街,已經算便宜你們了!還特麼獅子開大口?!”
胡長征這話剛吼出來,這時候,距離胡長征最近的一個劫匪,立即就抄起手中的鐵棍,往胡長征猛砸了下去!
胡長征眼疾手快,竟然“呼”的一聲,就把那鐵棍抓在了手裡,然後一扯,“砰”的一聲清脆聲響,鐵棍直接被胡長征扯得,從劫匪手中飛出,捅破了車窗玻璃,飛到了車外。
而那個劫匪則被胡長征順手一抓,一個鎖喉,直接摁在了客車座位上。
“啊!疼!”
那劫匪就像是一條被釘住的黃鱔那樣,拚命掙紮著。
一切,隻發生在千鈞一發之間。
那個劫匪,就被胡長征製服了。
黑車司機見狀,不由懵逼。
其餘四個同夥,也都驚訝愕然。
不過,驚訝過後,卻是憤怒。
他們立即抽起鐵棍,就往胡長征攻了上去。
胡長征直接一把抓起被他鎖住的劫匪,就扔了過去,砸在那些人身上。
轟隆一聲,四個人應聲倒地。
三叔、張躍才、朱光慶等三人,見狀也立即從座位上起來,開始動手!
那五個黑車司機的同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我三叔和胡長征他們,一頓亂錘,捶到豬頭丙那樣,連他們老母親都認不出來。